深夜里的雪常常是无缘得见的,它在悄无声息的时候簌簌飘落,以静默作浩大的登场。
秦无睡了一下午,也不能说是睡,无事可做,只能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蒋岩嫌他恢复的慢,给的药烈,搅的他睡也睡不安稳。
到了夜里反而没了睡觉的念头,他侧头看向窗外,在对面的楼的灯光的映照下清晰的看到有雪花飞落,秦无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使劲侧身去看。
可是束带并不会让他如愿,秦无挣了挣,束带分毫不动。
他落寞的闭上眼睛,有些遗憾。
半晌,秦无咬着下唇按下床侧的传呼铃。
值夜的助手是后来调过来的人,过来的时候语气也不好,他问,“怎么了?”
秦无蜷起左手,“能不能解开这个?”
助手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等一下,”秦无急急的喊住他,“麻烦你给,蒋院士打个电话,可以吗?”
助手十分不情愿的打通电话,“喂,蒋院,001闹着找你。”
001是秦无的实验代号。
秦无笑了一下,每次听到这个,总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他不过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代号,而已。
“什么事?”蒋岩在那边问道。
“下雪了,爸爸,”他的声音很小,“我想看雪。”
蒋岩嗤笑了一声,“怎么了,现在要出去看雪?”
“不是,”秦无轻轻摇头,他想了想,“能把我,锁在窗户旁边么,我不乱动,换上拘束衣也可以。”
“就这一次,真的!”他又急急的补充道。
蒋岩似乎心情很好,笑着同意了,他人助手拿过电话去,“把活动床拉过来放在窗户边,那上面有活动束带。”
助手收起电话,不情不愿的去搬运活动床。
解开束带后,助手使劲揪着秦无的胳膊,生怕他跑了,急忙的扣上手腕的束带,不放心的把原来床上的也拆下来缠在秦无的手腕上,等秦无坐在床上这才连接在床边的锁扣上锁好。
助手仔细看了看,确定秦无挣脱不了,正要出去又想起来蒋岩交代要给秦无盖好被子,生怕因为受凉影响实验体的身体素质。
他撇了撇嘴,拽过被子盖在秦无身上,“别弄掉了,要是感冒了有你受得。”
秦无惊讶的看向他,又弯起眼睛笑着说,“谢谢。”
助手看着他的笑一时失神,反应过来后秦无已经扭过头去专心致志的去看雪了。
他关灯出去,把漆黑的房间留个秦无。
秦无趴在窗台上,被束缚的双手有些难受,可能是临时加了工作,助手不太情愿,所以手下没了轻重。
秦无却毫不在意,他已经挺开心了,能离窗台这么近,离雪花这么近,足够了。
雪下的越来越大,天地间只有这轻飘飘的雪是自由自在的,地面上慢慢变得一片白茫茫,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大楼上的灯灭了,只有楼下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
秦无仍看向窗外,依依不舍,夜幕下的人缩在角落里,伤痛在这个时候沉睡,让他轻松自在的任性一次。
这也算是如愿了,秦无想。
他见到了大雪漫天,他曾得到片刻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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