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身上的伤在慢慢愈合,只是身体素质太差,蒋岩甚至觉得他可能连第一次的试剂都扛不住。
“你要是吃不完,下一顿饭我让他们给加两份米饭。”蒋岩看着秦无吃饭的模样恶狠狠的说。
那筷子戳戳嗒嗒夹起来三两个米粒,吃上半个小时也不见少,吃饭跟上刑似得。
秦无艰难的抵抗着反胃的生理反应,“我吃不下。”
“营养针给你打着了都提不上指标,你再不好好吃饭,怎么着,给我耗着?”蒋岩的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看着秦无吃饭这个样子有些可怜。
都瘦成什么样了,他皱着眉看秦无。
秦无低着头,过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眉眼,叫人看不清神情,“不要加太多了,这些,这些我尽量吃完。”
他左手拿着筷子,可能是昨晚捆着手时间太长了,用不上力气,堪堪拿稳了,知道蒋岩嫌弃他磨蹭,咬着牙大口吞咽。
“吃完饭,能,能出去吗?”秦无又问。
蒋岩翻了翻夹板上的记录,“干什么?”
“想去看雪!”秦无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向蒋岩。
“不行,”蒋岩嗤笑,“秦无,讲条件讲上瘾了?”
“没,没有,”秦无偏头看了看窗外,白莹莹的,他想去看一看,“最后一次了。”
蒋岩最后还是同意了。
因为秦无的眼神太过渴望又或者其他,他无法正视。
秦无穿上厚厚的羽绒服,任由蒋岩拿着围巾帽子把他裹了个结实。
他还是太虚弱了,蒋岩推着轮椅让他坐在上面,秦无不情不愿的抿着嘴,像是闹小脾气一样。
但是下了电梯,一出门,和白茫茫的雪打了个照面,他就立马丢掉了那一点点因为坐轮椅的别扭。
秦无惊讶的半张着嘴,他看了一夜的雪,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
蒋岩推着他在清扫出来的道路上走,秦无探手想去抓路边灌木丛上的雪,被蒋岩半路截住。
秦无便眼巴巴的看着他。
大围巾层层掩隐下,只露出乌溜溜的眼睛。
“多大的人了还玩雪?”蒋岩看了看他,干脆推着他到一边的小亭子那里
小亭子前面有一个小平台,那里落满了雪,蒋岩站在一旁,“只准玩一会儿。”
秦无惊讶的瞪大眼睛,等明白过来蒋岩这是放纵他的意思后,立即弯了眉眼,他开心的说了声谢谢,扭过头去一门心思扑在了雪上。
秦无小心翼翼的伸手抓了一把雪,慢慢的团成球。秦无团好后放在一边,又去团第二个,小心的摞在第一个雪球上,可是他只能用左手,团的不结实,稍稍一用劲,底下的小雪球就碎裂了。
秦无失望的垂下眼睛。
蒋岩拢起那一小堆雪块,使劲攥紧,在秦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堆了一个简陋的小雪人。
小雪人没有鼻子没有眼睛,可秦无却觉得它是在笑着的,一定明朗极了。
于是秦无也还个它一个明朗的笑。
他看向蒋岩,笑意还没有散去,他说,“谢谢爸爸。”
蒋岩推着秦无回去的时候一直死死攥着扶手,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秦无可能是真的,把他当做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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