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裴铎一阵恍惚。
仿佛有花香传来,仿佛秦无就在前方等着他。
裴铎清楚的知道这是幻觉,可他竟无比的期望这是真实的场景。
他眨了眨眼,动作迟缓的把手机放进口袋,这才往里面走。
寒冬腊月哪儿来的花香呢,楼前的长青树高傲的在花树的枯枝前炫耀着。
裴铎一路走进办公室,无暇顾及下面人的议论,关上门后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天阴沉沉的,像是压在的心口上,让人喘息难平。
裴铎打开灯,看着外面的天色,似乎察觉到自己不该这样,他拿起文件,打算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
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秦无。
裴铎使劲抵着额头,他在害怕,怕秦无像付衡说的那样,一个人满身的伤,跌跌撞撞的离开。
他想不到秦无会……
会自杀。
裴铎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如果自己没有坚持着不松口,是不是秦无就不会有那么多伤,也不会刺向心脏。
没有如果,裴铎痛苦的捂着脸。
他不由生出糟糕的猜想,如果秦无自己跑到没有人发现的角落里,会不会因为得不到救治而丧命,又会不会再次自杀?
一想到这里裴铎就控制不住的发抖,他几乎是哆嗦着手拿出了手机打给徐四儿,“记得,记得去查警方通报的无名死者……”
他心里响起一声哀鸣,痛彻心扉。
裴铎走出大楼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这个时节的雨真是冷到骨子里了,他没有带伞,冷雨落在脸上,像泪水一样慢慢淌了下来。
又想到秦无,这样的天气,他一个人在外面,有多难过啊。
裴铎回到家,一室空寂,他抬手开灯,慢吞吞的转身关上门,小声对着空气喊道,“阿无。”
他多么希望秦无自己回来,从卧室里走出来,笑着说一句,你回来了。
可是没有,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一丝回应。
裴铎脱下外套,换鞋的时候看到鞋柜上另一双拖鞋,默默垂下了眼。
手机响了有一会儿了,裴铎接起电话,另一边吵吵闹闹,是李家二少,问他去不去聚餐。
裴铎拒绝了,说着就要挂电话。
李二笑着问他,“不是都解决了么,还和你那个小警官演恩爱戏呢?”
“没有。”裴铎没理会他的调侃,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有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菜,在流理台前站了片刻,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看着锅灶一时没了食欲,又把菜放了回去。
裴铎找出酒,就近坐在饭桌旁一个人喝了起来。
偌大的房子独亮着这一处灯,裴铎笑得有点悲怆,他喝的急,心事难诉,不一会儿就醉了。
醉眼迷蒙,仿佛秦无就坐在一边,笑着看着他。
裴铎抬手去触碰,秦无又往远处挪了一点,他笑了一下,问,“秦无,你怎么不等我啊?”
等我……
在冷雨里穿行招致的风寒和烈酒的沉醉一同袭来,裴铎还没有等到秦无的回应,就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夜幕终于到来,风烈烈的打在窗户上,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风中轻飘飘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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