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果然被打扫得很干净，雪被推到路边，靠着灌木丛排成一个个小山包。
“先在这练吧。”周家衍说，“等耗子他们过来再叫我们。”
“嗯。“林宇秀应了声，集中精神上板，他已经可以比较流畅地往前滑了，也可以靠改变重心微微控制方向，只是还不能转弯，滑一段就要跳下来手动调整。
周家衍踩着滑板看林宇秀滑了几个来回，他叫住林宇秀：“今天学荡板，学会以后转弯会更安全些。”
林宇秀单脚落地刹车，弯腰把滑板掉头，又向着周家衍滑回来。
“很简单的。”周家衍上板示范，“把板头翘起来，在只有后轮着地的情况下把滑板往左或右转动一个小角度，然后板头落地，滑行方向就改变了。”
林宇秀依样画葫芦，好容易把板头抬起来，却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
“哎小心！”周家衍长臂一伸挡在他身后，手掌稳稳接住林宇秀后背，“不是靠身体后仰后脚往下踩，而是前脚卸力板头自然就翘起来了，重心几乎是不变的。”
自从上次狠狠摔了一跤，林宇秀就像是被摔开了窍，学习速度飞速，他只练了一小会就能原地抬起板头，可他再努力也只是原地转圈，做不到像周家衍那样荡几下就往前走。
“衍哥。”林宇秀跳下滑板，“我怎么不能往前荡呢？”
“之前教你转弯的时候，动作要领是什么还记得吗？”周家衍问。
“记得。”林宇秀像课堂上被提问的学生一样乖乖回答，“要往哪边转，后脚就往那边压。”
“对，把这个动作结合进去就行了。”周家衍给他慢动作演示，“板头抬起来往身前转，后脚就往身前压，往身后转就往后压。”
林宇秀立刻实践：“是这样吗？”
“嗯。”耗子打电话过来了，周家衍边用脚点着林宇秀的板尾纠正动作边接电话，“现在就过去，等我们两分钟。”
“他们到了？”林宇秀停下动作问。
“不着急。”周家衍说，“你就荡板荡过去吧，慢慢来。”
林宇秀还不熟练，站在滑板上左一下右一下，踏着轮子落地的哒哒声晃晃悠悠地跟着周家衍往前走。
离他们还有十几米，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雪球就飞过来了，王童走过来：“都几个两分钟了？”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练滑板来着。”林宇秀说。
“怎么了？”周家衍脱掉外套，走到长椅边放衣服，不露声色地挡在林宇秀身前，“我让他慢点滑的。”
“那就……”王童拖长音，然后猛地亮出手里的雪球往周家衍脸上招呼，“来吧！”
周家衍早有准备，就着微蹲的姿势顺势一仰，弯腰捞了一把雪砸在王童胸口，然后飞速跑开。
王童转而攻击林宇秀，跟他一伙的人迅速去围剿周家衍。林宇秀躲开迎面而来的雪球，条件反射地反击。
王童在逃跑间隙连比划带嚷嚷：“我们五个一伙，你们五个！”
林宇秀只知道自己肯定跟周家衍同队，至于剩下三个是谁，他还没弄清楚，就稀里糊涂地加入了混战。
雪是黏的，拍在身上是动画片里烂番茄扔到墙上的效果，留下一圈向四周发散的白色痕迹。林宇秀的衣服薄，雪球拍在身上还稍微有点疼，手套也湿透了，半化的雪顺着手掌的纹路凝成一个个雪块粘在手心。
只是拍拍手心的雪的功夫，林宇秀就被按在地上，一双冰凉的手快准狠地从他后领钻进去，在后背正中央塞了一大团雪。
林宇秀叫了一声，被冰得腰都顶起来，他慌忙扯出衣服下摆，把雪抖落出来，但还是有大半都化在衣服里。
“你他妈别跑！”周家衍像一颗火箭炮一样从远处冲过来，一把把那人掀翻在地，然后把他翻了个身按在雪地里，又塞了两把雪进去。
“周哥！周哥！”雪地里的人翻身挣脱，“怎么还带帮忙的啊！”
“他是我这边的。”周家衍语气很冲地说，“怎么就不能帮忙了。”
林宇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周家衍，又看看那个被塞了好几团雪的倒霉蛋，仔细观察是不是真的在吵架。
“看什么？没生气。”周家衍笑着帮他拍身上的雪，“这才是真的打雪仗。”
林宇秀细瘦的身体本来就让人有保护欲，再加上上次的“意外”，这种保护欲愈发强烈，毕竟对着某个人当面升旗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总归有些特殊性。
周家衍想了想还是说：“你一会儿跟紧我。”
战况激烈，他们没什么时间站着聊天，很快又互相追着满场跑，林宇秀刚开始还觉得透心凉，跑了几步又从里到外地热起来，手也是，冷得发麻的劲一过，就胀鼓鼓地发烫。
林宇秀跟周家衍合作，攻击力大幅提高，几次都正中敌方后背和小腿，在他又一次打中冯天云时，冯天云叫了暂停：“等一下等一下！我脱个衣服。”
场上几个忘记脱外套的也纷纷应和着往边上走，把湿透的衣服随意甩在雪地里。
“一会儿正式开始，咱们活动范围就从这边的电线杆到那边的花坛吧。”王童说。
林宇秀哪里见过这阵仗，他气喘吁吁：“刚刚还不算正式开始？”
“不行了，你们玩吧。”郑潇潇从人群中挤出来，“我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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