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林晓柔自豪又欣慰,“我们宝贝最听话了。”
“嗯。”林宇秀敷衍地笑笑,“你先睡吧,我去客厅等一会,等爸爸说完我就回房间。”
林晓柔一边整理衣柜一边说:“还早呢,你听。”
林宇秀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不清周叔平具体说了什么,但他大吼大叫的声音还是穿透厚重的墙壁传过来。
“他脾气也太差了。”林宇秀说。
“你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们俩偷偷跑去跳舞。”林晓柔眼睛一瞥,“还是在之前警告过一次的情况下。”
“妈,你要是看过家衍跳舞就不会这么说了。”林宇秀兴奋地说,“他跳得特别好,是专业的,不是随便玩玩。”
“再专业也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成绩用,你问问你们高中会因为他跳舞好就收下他吗?”林晓柔说。
“也可以艺考啊。”林宇秀说,“省实验高中有很好的艺术口的。”
“别傻了。”林晓柔说,“艺术生的路都是钱铺出来的,你爸爸哪供得起,你们俩就专心中考高考,别总想那些歪门邪道。”
“学艺术的钱都拿不出,生老三的罚款能拿出来吗?”林宇秀嘟囔,“也不见你着急。”
“好啦,少操心大人的事。”林晓柔说,“你爸爸是觉得男孩没什么可跳的,老三要是个女孩,你爸爸肯定同意她学跳舞。”
林宇秀知道和她说不通,适时转变话题:“那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但是女孩更好,家里都两个男孩了。”林晓柔摸摸肚子,故意话里有话,“女孩子一辈子都和妈妈亲近,不像男孩子,有了兄弟姐妹就开始嫌弃妈妈。”
“我哪有!”林宇秀委屈地否认。
“好孩子,妈妈知道你没有。”她不经意地流露的神情一半是母亲的慈祥,一半是小孩子的依赖。
怀孕的人多思,林宇秀体谅地靠过去,一只手和妈妈相握,另一只手安抚地在她手背上拍拍。
还没等坐定,就听隔壁哗啦一声,是玻璃摔碎的声音。他们两个一下子站起来,对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跑到隔壁房间。
书桌狼狈地被掀翻在地,桌上的书本和抽屉里的小物件散落一地,桌上压的玻璃板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给你钱是让你不学好吗?”周叔平指着周家衍的鼻子,“从今以后,我一分钱零花钱都不会给你。”
“叔平!”林晓柔打断他,“你和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你看看跟他一起混的都是什么人,连工作都没有,有工作的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看着也不像什么正经人,跟败类一起早晚也变成败类!”周叔平踏在碎玻璃上离开,原本就裂开的玻璃被踩得更碎,房间里只有哗啦哗啦刺耳的破碎声。
”你们赶紧上床,别扎了脚,我给你们收拾一下房间。”林晓柔把两个孩子往床上赶,“爸爸在气头上,说话不好听,别放在心上。”
“我来吧。”林宇秀抢过扫把,“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顺便看着周叔平,别再让他过来发疯。”
“唉。”林晓柔没反驳,“记得戴手套。”
“家衍,你在我床上坐一下,我扫扫你鞋底的玻璃渣。”林宇秀把房门关好说。
周家衍趴在窗边,好像没听见他说话。
林宇秀小心地跨过玻璃,正想再叫他一次,还未开口便听到一声压抑的啜泣。
在他看来,周家衍像小太阳一样明媚又肆意,没低过头也没伤心过。林宇秀第一反应是:真哭了还是假哭了?第二反应是:能让他哭出来,这得多难过啊。
林宇秀盯着他的背影,看到他的肩膀小幅度地**了一下。
是真的哭了。
“你怎么了?”林宇秀小心地问。
“关你屁事。”周家衍冷冷地回他,只是说话还带着鼻音,听着毫无威胁性,倒是很可怜。
自己哭尚且要在深夜悄悄哭,周家衍也一定不愿意把脆弱的一面扒开给人看,林宇秀不忍心伤害他的自尊,于是不再说话,低头专心清理玻璃渣。
他把最后一包玻璃渣用透明胶封好,在袋子上贴上“小心割手”的纸条,试探地说:“我们两次被周叔平抓到,都是他上白班的时候,对吧?”
见周家衍没有抵触的样子,他接着分析:“白班四点半下班,他下了班到舞社,正好赶上我们放学,如果他上中班和晚班,肯定没时间过来,以后他上白班的时候我们先在学校待一会再去舞社,时间和他错开就行,放心,我继续给你打掩护,你想跳还能跳。”
周家衍慢慢转过身,低头看了林宇秀一眼。
林宇秀赶紧表态:“我支持你。”
“你支持,周叔平反对,还是没戏。”周家衍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不给交学费也就算了,连零花钱都停了,这老家伙真是赶尽杀绝。”
林宇秀起身,从书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个存折,他想了想,然后转身把存折递给周家衍:“这个你拿着,密码是我生日,用这个交学费吧。”
周家衍接过来,疑惑地慢慢翻,都是几十块几十块存进去的,他问:“你哪来的钱?”
“当然是稿费了,每次我收到稿费单,就去银行兑了存在这里。”林宇秀把存折合起来塞回他手里,“反正我放着也没用,给你学舞蹈吧,不要和爸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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