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下了高速，位于郊外的教堂一共三层，应尽欢与王子洺正站在顶层面对案发地点的窗户前。王子洺将跑车开出了赛车的速度。两个小时前，应尽欢在监狱外用一种审视加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时，王子洺便意识到，应尽欢这次是真的怒了。
“要是让我知道丫真没死，我他妈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阉了！”应尽欢恶狠狠地叼着烟，他将西装外套脱在了座椅上，衬衫袖子撸到了胳膊肘，脸上挂着冷笑，与他一身正装的沉稳气质截然相反。
王子洺喉结上下滚动，费力地吞咽口水，他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看应尽欢。
应以理在曾经训练他的时候特意叮嘱过应尽欢生气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资料显示，在f国的时候，应尽欢上大学没少参与打架斗殴，他身手不错，又经过Darrick 多年调教，又因为骨子里就是个不好惹的脾气，真把他惹急了，匪气就出来了。想必当初秦海早已感受的淋漓尽致。
王子洺有些紧张，但他也确实不相信应以理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看看，视野好的一妣，我问你，从这个视角要崩了季似锦，难不难。”应尽欢站在窗前抬了抬下巴，这个视野确实完美，案发现场尽收眼底。
王子洺又咽了咽口水，真心实意地否认了。
“什么玩意儿？”应尽欢皱着眉双手叉腰狠狠地瞪了眼王子洺。
“应以理怎么教你的？这么个距离你崩不死个人？”
王子洺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硬着头皮继续说，“但是！如果是老手，还是很有可能的。”
“哦。”应尽欢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看窗外。
“司机脑袋里的子弹检查了吗？是秦意用的那把枪里的吗？”
“是……”王子洺颤巍巍地回答。
“而且，子弹数量也查了，他确实开了两次枪。”
应尽欢翻了个白眼，他用舌面扫过齿列目光凶狠，差点没忍住给了王子洺一拳头，“你是**吗你？！如果他拿到那把枪的时候，就少了颗子弹呢？！”
王子洺委屈巴巴地快哭了，他低着脑袋，不敢再主动搭话。
“我再问你，应以理有这枪法吗？”应尽欢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枪，对准窗外的公路路面，“你慎重回答，别说应以理了，我都有这枪法。”
王子洺认命地闭上眼，“有……老大，枪法确实很好。”
应尽欢冷笑声，将枪收了回去，他指了指王子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如果应以理真没死，你是知情者，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子洺哪敢吱声，老老实实地低着脑袋，一副挨骂的模样。
应尽欢揉了揉眉心，经过他身边的时，语气缓和了不少，“找沈婵。”
庄周醒来后便被安排进了应家私人的疗养院。环境宜人，医疗设备也都是最先进的。院方接到通知家主要来，自然不敢怠慢，院长亲自出来迎接，应尽欢也不会不给面子。
眼前这阵仗着实吓了应尽欢一大跳，他下了车，经过一系列繁琐又没有意义但是充分彰显应家人对家主的尊敬后，他总算来到了后院。应尽欢狠狠地瞪了眼王子洺，还是没说什么。
王子洺露出天真的笑容，两个酒窝很明显地挂在好看的脸蛋上。跟了老板这么久怎么会不了解，应尽欢有了自己的怀疑，来找庄周沈婵，这两人必定不会简单通关，王子洺故意搞大阵仗，不然院长怎么会知道家主要来？应尽欢低调惯了懒得摆规矩走程序，但事到如今，他不会不给院长面子，更不会在疗养院为难庄周与沈婵。
走近后院，老远的距离便看见了一个短头发的女生拿着花洒半弯着腰正在浇院子里的花。
应尽欢愣了愣，目光从沈婵微微隆起的小腹扫过，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沈婵。”
沈婵抬起头这才看到应尽欢与王子洺来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脸上难得绽开笑容。
“王特助好。当家的，好久不见。”
应尽欢心中涌起一股怪异感，沈婵有哪里不一样了。从前每一次见面，她都是冷冰冰的，而现在，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甚至爱笑了。
应尽欢点头示意，脸色仍然不太好，“先说你的事。”
沈婵垂下眼，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才艰难地说，“秦意的事儿，给您添麻烦了。”
应尽欢诧异地皱了皱眉，怔愣了许久，怎么还没等她发难逼问应以理的事情，她就自己招认了。秦意枪击季似锦受沈婵指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沈婵并没有可以冒险奉献生命置季似锦于死地的理由，沈婵喜欢庄周多年，应尽欢也是最近才查到的，不然沈氏明日，怎么会在应以理死后也轻而易举地受庄周所掌控？且庄周为应以理卖命，所以沈婵这次……
“所以我这次，想给家主请罪，给您添麻烦了。”
应尽欢烦躁地摆摆手，他上前一步认真地盯着沈婵，“你最好给我一个你要杀死季似锦的理由。不然你就告诉我，应以理现在在哪？”
沈婵眨了眨眼，神色淡然如常，“以理先生现在躺在应家的陵园里。”
“操。”应尽欢没忍住骂了句，他拍了拍脑门，又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他现在闷得慌。
“那你找我来干嘛？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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