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姜凌的反复确认,乔逸之终于有勇气留下来,正式开始两个人的同居生活。
然而,日常中还是难免束手束脚的。
姜凌时常觉得,他就想一只刚刚来到全新环境的昆虫,蚂蚁之类的,小心翼翼地伸出触角,东摸摸西碰碰,寻找自己在这个环境里能够生存的位置。
又像一只胆小的蜗牛,稍微碰触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往回缩,缩回自己薄薄的透明的壳里。
“你真是改变了许多。”姜凌总结道,“以前你……你不是这样的。”
“那以前我是什么样?”
“你以前……像是大型的猫科动物,我走进你的领域里,就被你咬住了后颈,上上下下一顿舔,全身都是你的味道。”
“哦,”乔逸之促狭地眨了眨眼,“暗示昨天晚上我舔的不够多,没有留下足够的味道,明天要卖力一点?”
姜凌一笑,脸有些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逸之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指尖上吻了一下:“以前的方法证实行不通,一直走到死路里,失败了不止一次,不能到了黄河心还不死,撞了南墙还不回头啊,总得动动脑子,想点新的办法呀……”
姜凌更乐了,也把他的手拿过来亲了一下:“那你可真是挺机灵的噢?”
他们同居生活虽然进展的很慢,但相当稳健。
无论大事小情,两个人都有商有量。
最开始,所有知情的人对于他们的复合都相当不看好。
甚至有人直截了当地问姜凌:“疯了吗?活着不好吗?”
但随着他们交往的时间越来越长,外围的杂音也越来越少了。
只不过,姜凌的房子到底还是嫌小。
几个月之后,他们俩就开始一起寻找新的房子,最终选定了附近一个颇有历史的别墅里。
这别墅原来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
姜凌上班的时候,喜欢抄近路,从它旁边的小路走。
他喜欢这个别墅的外观。
时常为它的废弃唏嘘。
小路其实是别墅的私家路。
只是别墅的围墙倒了,所以成了大家都能通过的道路。
因为不是公共设施,没有人照管,和别墅一样年久失修,于是到下雨下雪、路滑的天气,他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唏嘘房子的精神,来照顾自己。
收入稳定之后,姜凌也曾经动过念头,想要试试看维修这座漂亮的房子——最少把这每天要通过的道路修缮一下。
然而很快就被费用劝退了——
这一条道路实际上是私人所有的,外人并没有改动的权利,如果想要修缮,不但需要支付工程部分的费用,而且还要支付给地产主人的费用……
姜凌的收入,虽然足以让他作为一个中产白领体面地生活,但是……
光是工程费用就足够让他倒抽一口冷气,更别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项目。
这个念头也就只在他心中稍微停留了一段时间,就因为残酷的现实,被抛在了脑后。
于是,当乔逸之提起这幢房子的时候,姜凌几乎是立刻回答:“都已经荒废那么久了,住不了人吧?”
“荒废了可以整修,”乔逸之说,“房子的位置很好,就在去你办公室的路上,你不是也总夸它外观漂亮、说他荒了可惜吗?”
“可是……”姜凌犹豫,“那个房子是有主人的……”
“买,有钱都可以买。”乔逸之在姜凌身边养了这些时日,恢复了一些生机与活力,又开始有那种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豪迈劲头了。
他花起钱来,可比谁都有效率。
姜凌两天在办公室里加班,第三天走出门一看——
嚯,工程人员都已经进场了。
他当即愣在原地,拿出手机找乔逸之:“这个别墅……是你?”
“是我,”乔逸之承认得很干脆,“喜欢吗?”
“简直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高效?怎么做到的?”
“嗯……钱到位了,其他什么也就跟着到位了。”
姜凌听出他语气里那种藏不住的小得意,忍不住笑起来:“说真的,我小时候只觉得你很有钱,但不知道究竟有多有钱,那个时候我问过你——你记不记得?你给我解释了一通,我还是没法完全明白,你当时很小大人你和我说:‘等你长大应该就懂了’。可是现在,我已经这个年纪了,我还是搞不明白,你究竟有多有钱……”
“这个很容易,”乔逸之听上去也笑了,“你想要的愿望,只要和钱相关的,我都能实现——大概是这个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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