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前从卫生间回来,就看见林既明把背包放在大腿上,搁怀里搂着。张前眯着眼睛盯着包看了一会儿,时间非常短,也就不到一秒钟。
他坐回座位。
“来。”张前伸手按上了林既明的肩头,“我给你捏捏。”
“没麻。”林既明斜眼儿看他。其实麻得不行,这会儿刚过劲儿,正是酥疼得厉害。
“骗谁呢。”张前咧着嘴笑了,“我脖子都要睡拧了,你还没麻?铁肩膀啊。”
他手上的力道适中,刚捏的那两下林既明还觉得有点儿疼,这会儿倒是舒服不少。
“还没问你呢,咱住哪儿啊?”张前说。
“考点附近就有酒店,我找了个条件还不错的。”林既明有点无奈,“你这心可真够大的,钱转给我了,车票酒店都我订,这会儿了才想起问啊?”
“其实不问都行。”张前给林既明捏完肩,顺手拍了两下。
“小心我给你卖沟里。”林既明随口道。
“你舍得吗?”张前盯着他,目光一错不错。
林既明干净利落:“太舍得了。”
“哦。”张前弯着眼睛笑了,笑得特别开。
林既明没忍住吞了下口水,他只心道对面这混账定然是妖魔上身了,他回去看来有必要去寺庙请个驱魔的符咒贴身带着用用,该避避邪。
心里那根儿弦,又绷得紧了些。
等两人下了车,外面几乎快黑了。省会这个季节比起滨城,倒还是没有那么凉。张前和林既明于是都脱了外套,穿着薄衬衫在街头晃悠。
他俩随便找了个干净的路边小饭馆吃了碗馄饨,吃饱喝足就打车去了酒店。
坐长途车真的比干什么都累,这一通折腾下来,他俩就都跟从泥地里趟过一遍一样。尤其是张前,就算在车上补了眠,他睡得也不实在,这会儿更是只想找个地洞趴进去算完事儿。
林既明要的是个标间。当初定房的时候林既明还琢磨了一阵儿,要是跟张前一人要一间屋子,那无可厚非,有点浪费不说,甚至还有点儿神经。于是,林既明还是决定按照正常路子走,标间,稳稳当当,不犯毛病。
“你先去洗洗吧,今晚早点睡。明儿一早考试呢。”林既明看着张前的脸色,他的眼睛下面还是有一圈浅淡的黑眼圈。
“嗯,好。”张前正给汪云发短信报平安。
按下最后的发送键,张前这才抬起头。但他没有直接去洗漱,反而先走到桌子旁边,把水壶和水杯拿到卫生间涮了涮,又把矿泉水倒了进去,点开开关烧热水。
林既明:“......”
“裤子脱了。”张前说。
“......啊?”林既明愣了愣。
“裤子。”张前指了指林既明的大腿。
“......干嘛?”林既明依然反应不过来。
“补洞。”张前竟然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摸出了一匝黑线,而且更神奇的是,那匝黑线上还插着一根小细针。
“不是......”林既明有点不知道怎么措辞,“你从哪儿弄来的?”他指着张前手上的线。
“刚吃馄饨,我去结账的时候跟老板娘要的。”张前笑了。
“老板娘有这玩意儿?”林既明觉得张前简直就是个神人。
张前点点头:“我就随口问了一句,还真有。也是巧了,老板娘说她绣十字绣呢。”
张前非常自然道:“有就太好了,我也没带这玩意儿,要是没有还得去超市买,一买就是一盒,还没什么用。你这洞两针估计就能补上了。”
“我操......”林既明愣愣地看着张前。
“脱啊。”张前又重复了一遍。
“你会?”林既明不太信。
张前笑出了声:“会不会你脱了不就知道了么。”
林既明:“......”
到了这份儿上,他只能默默转过身,背对着张前脱裤子。林既明脱之前留了个心眼儿,提前从包里又掏出来了一条备用的,脱下来就立马换了上去。
他也说不太清,反正林既明就觉得,被张前关注着脱裤子,有点儿太不得劲儿。
林既明转身把裤子扔给张前,竟非常意外地发现,张前已经把针线给穿好了。
林既明在床边坐下:“这么麻利?”
这个时候热水壶的水也烧开了,烧水的呼呼声停了下来。
“还凑合。”张前翻开林既明的兜,俨然看见有个破口,他便开始了穿针引线缝缝补补。
林既明去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开水。
林既明掂量着张前的动作,还真没想到,他一个大小伙子,干起针线活来却挺拿手,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你怎么这都会啊?”林既明喝了口水,不得不问这么一句,
“我早就会了。”张前抬头看了一眼林既明,又立刻低头看针,“村里不比城里,没那么富裕,我们村里的孩子呢,也没那么讲究,什么袜子衣服啊,破个洞补补还能穿两年。我大姑也忙,我小的时候就自己摸索着弄了。”
张前:“一开始也不会,后来慢慢就会了。”
林既明没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张前微微垂落的眼睫,看着他浓黑的眉,他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额头......慢慢的,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气氛在慢慢变化,这种安静是可遇不可求的。
“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特别的贤妻良母。”张前突然出声,打破了这略微暧昧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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