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明这一觉睡得有点儿懵。他醒来的时候竟然惊讶的发现，耳朵里竟没有“吃鸡二人组”响亮的鸣叫。今儿怎么就没叫？难道被大爷炖了不成？
真是够意外的。要知道林既明的睡眠一向算浅。他在被窝里抻了抻胳膊腿儿，又看了眼脑袋边儿的枕头。得亏当时买枕头买了一对，不对。张前！
想到张前林既明立马就清醒了一大半。又想到昨个晚上，他便彻底清醒了，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张前那些话，明的暗的都不得不让人多想，尤其林既明本身就心里有鬼，便更是不能不上架子。
林既明还记得自己昨天半夜又做恶梦了。但至于是怎么又睡着的......他睡得有些糊涂，没什么印象了。
但，大概估计肯定，他是在张前眼前丢人了。
不过这事儿张前肯定不会问他就是了。张前的体贴入微基本面面俱到。对，基本，除了......
林既明心情有点复杂。
这时候，斗战胜佛的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跟林既明对眼儿。
“也不怕憋死你。”林既明挠了两下它的脑袋。这猫今儿个早上该是没什么起床气，它任由林既明摆弄，眯着眼睛奶气十足地“喵”了个动静听。
“天天这么乖该多好。”林既明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看来人了才装......”
对啊，张前呢？醒来这么长时间了，没看见人影，也没听见动静。该不是怕尴尬先提前潜逃了吧？
不过昨晚上一脸坦荡跟先挑事儿的都是张前，怎么丢人都是林既明，就算该尴尬也要算林既明的，他跑个什么劲？
林既明从枕头边把手机摸出来，刚解锁，就看见了一条微信消息。
开心果：我出去买早餐，从你兜里掏了二十块，记账。等会儿给我开门。
林既明：“......”
他不得不说一句敬佩，张前竟然一大早上起来还有心思去买个早餐。还未经允许擅自拿了他二十块人民币。林既明默默扭头，看了眼搭在沙发背儿上的裤子。
不过他这破地儿也没什么人爱待见，早餐铺子更是萧条。据林既明所知，方圆八百米也就两家店，一家油条，一家面条。油条店脏得看不进眼睛，面条店倒是不那么脏，但做出来的面咸得齁瞎了嗓子。张前要是去这两家的任何一家，他定然都无福消受。
现在刚刚早上七点多一点儿。
林既明搓了把脸，坐在床上能清楚地看见有一道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筛进来。浅浅的，光色不算足实，也不够明亮，带着秋日清晨特有的乍暖还寒，略显料峭。但只凭这一小缕阳光，就能让人知道，今儿是个晴天。这是个微小却无比踏实的信号。
林既明不太敢理解张前给他的是什么信号。张前看着一清二白，跟清水一样一眼见底，但正因为是清澈到透亮，你才永远看不到这水到底有多深。他甚至不敢猜张前到底想干什么，想让他干什么。
至于林既明自己想干什么......
顺势跟张前告白，还是疏远这段关系让一切归到该在的位置。这些，林既明都做不到，就很难。他不知道别人的十八/九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别人的初恋是什么样的，青涩？吞吐不明？也无所谓。但他知道他的，他一颗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生怕开了闸门就大水冲上龙王庙。
“真是有够受了。”林既明按了按斗战胜佛头上的小黄毛，张前就爱摆弄这撮毛。
林既明：“都说初恋是件小事儿，其实都是骗子。事儿可大了。”
林既明正寻思着，门就被敲响了，听着声音跟打仗似的，敲得慷慨激昂，甚至不太像敲的，倒是挺像踢的。
张前会踢门？
林既明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张前现在是个半残废。林既明一把掀开了被子，鞋都没穿直接下去给门打开了。
张前带着一身的凉气进来，右手提了一大袋子。
“不好意思，左手包着，腾不出手敲门，我用膝盖顶的......”张前突然瞪着林既明，“你怎么光着脚啊？你几岁啊林既明，你拖鞋呢？”
“怕您把我的门给掀了，没来得及穿。”林既明转身回去穿鞋。
他还以为会很尴尬。他还纠结怎么面对张前。但是好像一切都没什么不一样的，可实际上却都不一样了。他跟张前之间，两个人都清楚，有些东西在悄悄发生变化，且一发不可收拾。
在疯长。
“是突然想起来我伤着手呢吧。”张前把吃的放到桌子上，“关心则乱。”
“......”进门就来了这么一句真是刺激。
林既明被刺激得闭了嘴。他走到桌子前，扯开塑料袋看了看。
“包子？”林既明愣了愣，“你这搁哪儿买的啊？”
“商业大街。”张前说。
“商业大街？”林既明挺惊讶，“那么老远呢，你怎么去的啊？”
“公交。”张前说，“我兜里还有几个硬币，正好了。”
“不是，你一大早上去商业大街买早餐？”林既明简直不能相信。
“不然呢？您这地儿得是神仙修行的地儿。我转了半天就一家油条，那店面跟五台沟的山跟儿一样干净，我倒是能去，你敢吃吗？”张前叹气。
“不敢。”林既明拿筷子戳了个包子塞进嘴里，还是牛肉馅的，挺好吃，“不过附近还有家面馆，就是他家的面齁咸的，你幸好也没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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