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去油田实习四个周,宗如知送货上门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柏思齐去超市买了一堆现成的卤味和凉菜招待,总之谁也不讲究,就这么吃吃喝喝聊聊侃侃。
除了俩手机,宗如知还给柏思齐带了个外星人笔记本和一堆曲奇马卡龙,还硬要柏思齐尝尝那个蛋卷,说是他最近的甜品心头爱。
柏思齐尝了后,觉得他一不喜甜食的品味也臣服在这种酥薄香浓的口感中,一脸吃了五条才喝水解腻。
何慕肯定会喜欢。
宗如知正讲到他茶餐厅的糟心经历,“……旁边本地人都送了,就我没送,他家生意好,我也没计较。后来发现几次都是这样,我他妈就留个了个心眼,后来全用的英文点餐,操的还真给我送齐了。”
“然后?”
宗如知耸肩,“不耽误吃。”
柏思齐觉得也是,宗如知向来是这样宽容的。
“酒吧现在怎么样。”自从那次闹事后,除了赔酒那次,柏思齐就没再去过。
“还行吧,基本都是学生客,不吵,但也都没舌头,喝不出好坏来。”
“嫌无聊了?”
“是有点。这次过年回家看见那群狐朋狗友,还是挺想他们的。”宗如知叹气,“而且嘛,从前在市区开店什么没见过,现在可能是被这里的海风洗多了眼睛,上次在角落瞅见**现场我都觉得心肝颤。”
柏思齐也瞅瞅他,宗如知笑开,“你从前哪关心这些事,就杵在那等下班。这要是在Knight可不奇怪。”
柏思齐的表情有些困惑,他想了一会,才慢道,“从前我在网吧包单间的时候,晚上经常会有一个女人敲门,说20块钱一次,要不要。
她的脸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长得有些胖,头发乱糟糟的,总穿一件蓝背心,肚子上黑色污渍从没洗干净。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要卖什么,也没和她说过话。她并不会纠缠,慢吞吞地问,慢吞吞地离开。
后来有一次,我正在包间里休息,突然听见隔板哐哐地响,一种很奇怪的闷声不断从隔壁传过来,像是小时候见过的夯土机,重重地把声音砸进土里。
我的手很疼,很疼,但那个声音似乎可以将痛感都带走,砸进墙里。
然后,门被推开了。
我看见那个女人脸上挤出的红痕,头发很乱。她的背心特别蓝,还沾着未凝固的**。
她问我,20块钱一次,要不要。”
柏思齐垂眼,浓长的睫毛在沉默中颤动,如同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那一刻她让我觉得恐惧。
晚上的梦变了。我伸手看见细长的四肢,突然很想摸摸自己的脖子,可是脖子长得摸不到尽头。然后突然有团团白色的肥肉把我夹在墙上,开始一遍一遍碾压,声音就和晚上听到的一样。哐哐哐、哐哐哐。
也没有尽头。”
柏思齐对着宗如知笑了一下,“是不是有些吓人。”
宗如知低头抿了口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咳呛声。柏思齐拍他的背顺气,等他缓过来时,整张脸都红了。
宗如知操了一声,“这什么毛反应,我这可不是被吓到啊。”
柏思齐拿抽纸给他擦脸,“对,你是感动哭的。”
宗如知拍了他一下,说道,“不适应嘛,反应就大点。”
他擦来擦去,面巾纸还是湿的,柏思齐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有些无措,只能给他拿了条毛巾,“抱歉,我刚刚,莫名其妙的。”
宗如知一边摆手一边捂脸,“我是一朵脆弱的娇花。”
柏思齐抿嘴,“我的错,刚刚风太大。”
后来宗如知一直蹭饭到何慕回来,三人吃了个热热闹闹的晚饭,柏思齐边给何慕剪卡边说道,“还不谢谢你宗哥哥。”
何慕正要依声道谢,就被宗如知笑着打断,“别介。”扭头就踢了柏思齐一脚,“你个坑货。”
柏思齐同样用脚回击,“小心卡剪坏了。”
柏思齐将装完卡的手机递给何慕,对着宗如知念经,“你教教他怎么用,我去洗碗了。”
宗如知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人妻。”
何慕拽住他的衣摆,“我——”
柏思齐捏捏他的脸,“乖。”
做完清扫,看餐桌边俩人还在琢磨邮箱绑定的事,柏思齐便去浴室刷牙洗澡,等出来时,宗如知已经开始教何慕玩一款火柴人打仗的游戏了。
“啊你出来了,正好,那我先回去了。”宗如知起身走向玄关,“不用送。”
柏思齐倚着鞋柜和他告别,回头发现何慕已经关了手机,窝在沙发上发呆,“累了吗,要不先去洗澡睡觉?”
何慕摇摇头,但很快地又起身往卧室走去,他在柏思齐身边停下来,深深地抱了一下,“我好想你。”
柏思齐摸摸他的耳朵,在软骨上吻下,“欢迎回家。”
何慕洗完澡,看见柏思齐正躺在沙发上吃零食,他觉得讶异,对方一向是对这些零嘴敬而远之的。
柏思齐见他出来,招招手让他过去,往何慕嘴里塞了一块曲奇,“尝尝。”
酥软的牛油香气在舌尖化开,口腔里充斥着甜甜的奶味,何慕眼睛倏地雪亮,“吼吼吃!”
等何慕咽完,柏思齐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黑圆形的曲奇,“这是燕麦提子,我最喜欢这个,你到时给我留点啊。”
燕麦的没有那么甜,还有一些耐嚼的颗粒,何慕眯着眼睛享受,“吼。”
“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原味,所以不要把这个吃光啊。”柏思齐嘟囔着,从一堆铁罐中挑出最爱的蛋卷,选一根递到何慕嘴边,“这个是最喜欢的。”
何慕手托着残渣,边咬边问,“你怎么突然买这么多的饼干啊。”
“宗如知送的。”柏思齐又捡了一个马卡龙丢进嘴里,“他吃喝玩乐的品味确实没得挑。”
“好吃。”何慕答应着。
柏思齐问他实习体验如何,何慕只说炼厂和油库的大部分工作都比较简单,没有特别有趣的事,只是爬大罐时好多同学都腿抖,怕得厉害的,前后都有人护送,这才一趟趟地将人运齐。
何慕嘚吧嘚吧继续说炼油厂的各种流程,柏思齐偶尔捧哏,何慕就这么把自己说累了,他喝口水,“不行,好困啊。”
“早让你睡了啊,”柏思齐捏捏他的脸,“再吃点吗。”
何慕摇摇脑袋,钻进柏思齐的怀里哼哼,“饱了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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