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文库门前,长孙涣和李承乾都陷入沉默。
他们当真不知,这个因太子征召才重新有个九品散官官衔的糟老头子是凭何来的勇气,将一大帮子前来文库应招的属官各个训的如同孙子一样。
“表哥,你找来的这人,什么来路?”
“我差人打听到的,原本在文库当中当值,干了两年之后,虽然那两年兢兢业业干得不错,却被共事的属官再三参奏,然后上官不得不将他辞了。”
“后来因为这老头有点本事,在国子监厮混了一年多,许多学生联名上报,忍受不了他的固执,然后又被国子监被踢了出去,再之后就赋闲了。”
一众属官被训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看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子,怕是还不清楚这糟老头子就是只纸老虎。
“我能把他赶走吗?若是没有此人,文库能提前一日整理完成。”
“咳咳,涣弟,我不是想着你这缺人,先找此人给你应付一下吗,若是不用,也给表哥留点面子可好。”
长孙涣撇了一眼李承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己找的人自己品行不端,在他这忙帮不上,还给他惹事,现在要他留情面,早干嘛去了?
“怎么回事?”
“大人。”
见到长孙涣出面,一众属官像看见了曙光一样唤了一声,两眼巴巴的看了过来。
谁知老头非但没有半点收敛,还硬气异常的看过来,插嘴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把这些书册摆回原位。”
“慢。”长孙涣喊停到。
“发生什么了,本官要求重整文库,怎么就要停下,把书册摆回原位了?”
“大人要求的重整文库?”老老头子也不官什么年龄之分,老幼之别,两眼灼灼就盯上了长孙涣。
“是啊,怎么?”
“胡闹,简直胡闹。”老头半点也不客气。
“愿闻其详。”长孙涣不动声色,像这种辩论的场面,他在装逼的时候已经不止遭遇一回,所以半天不虚。
“大人可知文库的书册摆放是有规律的,这可是前人数十代功夫积累下来的经验。”
“那又如何?”
老头气苦,激烈的辩驳到:“为何文库的属官要代代交接,因为这些经验只能手把手的教,档案离文库出口最近,能最快找到,因为用的频率最高。”
“典籍,文学分数二档,时常要用。其他的,再按照朝代,声名和偏门程度依次向后排,每当用时,这一些经验在摸索之后,能让文库的属官最快的找到要用的典籍。”
“所以呢?”长孙涣不为所动的反问:“谁是兰台令史?”
老头面色涨红,半天才发言到:“大人是。”
“既然我是兰台令史,文库的长官,我自然有权让文库按照我的要求进行整理,有问题吗?”
“大人这是舍本逐末,以权谋私!”老头忍不住斥到。
李承乾在一旁听到尴尬的都想钻进地缝,他怎么就脑子一抽的把这个老货给喊来了。
活该这老货赋闲在家,这种头铁且固执的家伙,就该有多远滚多远。
“你怎知我是舍本逐末,既然我有这个职权让文库进行整理,那我就能让它整理,至于这么谋私,我倒好奇,我谋得哪门子的私?”
“大人舍弃原本的经验,华而不实的改制,怎么算不上舍本逐末?为了邀功而盲目篡改文库之制,怎算不上以权谋私。”
“呵,若是原本的经验可以通行百代,那天下哪来的什么王朝更迭?若是不努力的实践,通用的文字怎会从篆书变成楷书。”
“本官总结了新的规律,大胆的践行,自然也就承担得起后果,但不论成功与否,都与你无关。若是你还想帮忙,就闭上嘴干活。若不愿屈就,大门在这。”
长孙涣伸手一指。
全场都安静下来。
长孙顾在一旁偷偷的给长孙涣竖起了大拇指。
应召的属官都觉出了一口恶气。
老头哑口无言的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干活吧。”长孙涣吩咐了一声。
大家伙一哄而散,把老头晾在当场当透明。
长孙涣正想走,就听到身后的老头开口到:“大人留步。”
“还有什么事。”
老头躬身一礼,瓮声瓮气的说到:“下官尚不知大人打算如何整理文库,不知怎么帮上忙。”
“大门旁我已经张榜了,自己去看。”
看着老头自顾自的跑到文库大门边去看张贴的汉语拼音简表,长孙涣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
这个老头固执归固执,却像极了他前世的教授,现在看他的背影,竟莫名的有些可爱。
李承乾走了过来,面带歉意的说到:“这事儿是表哥的错,今天过后我就带他回去。不给涣弟添麻烦了。”
长孙涣不置可否,和李承乾闲聊着一些东西。
但不多时,老头又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全然不顾李承前还在和长孙涣说话,径直的插话到。
“大人,您的这份对韵表真绝了,只此一表,已绝胜《翁竹对韵》十倍。但似乎还不完全,大人可有完整的对韵?”
老头说的对韵,是当下许多文馆和私塾文字启蒙的通用读物。
听到老头这么说,李承乾也不禁好奇起来。
“是有的,但是你要对韵,先帮我将文库整理完再说,可好。”
“谢大人。”
老头的态度陡然翻转,经历十足的加入了整理文库的行列。
长孙涣笑笑,偏头和李承乾说道:“表哥,这人就留给我吧,表弟有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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