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醒起了作用,谢文芳终于停止了哭泣,拉着洛正说要去庙里为长生祈祷,顺便帮他准备换洗的衣服,陈雅云立刻举手同意,马玿兰也提出想一起去庙里许愿,苏唯暗地里松了口气,主动送他们离开。
他把三人送走了,正要回病房,走廊对面有人匆匆走过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阎东山?”
阎东山是霞飞路巡捕房的巡捕,在虎符令一案中,曾协助过他们追查凶手,所以苏唯跟他还算熟,见是他,便问:“你来看病?”
“原来是苏先生啊,”阎东山冲苏唯拱拱手,自嘲道:“您说笑了,我们这种人怎么舍得来这种地方看病,我是被派来保护病人的。”
“保护病人?”
苏唯首先想到是不是端木衡拜托巡捕来保护长生,转念一想不可能啊,端木衡不会不打招呼就擅自做决定的。
他打量阎东山,阎东山穿了一身便衣,再配上一张世故圆滑的脸,完全看不出他是巡捕。
阎东山撇撇嘴,道:“还不是青花那家人,小的关起来了,但老的还在外面啊,上头说那些歹徒有可能会对老王爷不利,让我们来轮流保护,真够麻烦的,总算这是个闲差,还挺好的。”
虎符令一案过后,案犯之一的弗兰克被遣送回国了,从犯青花也被关了起来,她父亲叶老王爷上了岁数,有些老糊涂了,再加上身体不好,最近一直住在医院,由葵叔伺候。
阎东山没说‘上头’是谁,但既然虎符令关系到皇陵的秘密,苏唯猜想对陵墓陪葬品虎视眈眈的人比比皆是,说是让巡捕保护老王爷,说白了其实就是监视,期待从老人身上找到与墓穴藏宝有关的线索。
正说着话,走廊尽头的门打开了,葵叔推着老王爷从里面出来,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出去散步。
看到苏唯,葵叔的表情绷紧了,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他。
苏唯也不介意,等他们走近了,他主动跟老王爷打招呼,老王爷正低头玩着衣服上的盘扣,嘴里哼着京剧小调,没理他。
轮椅从他们身边经过,苏唯见老王爷的辫子有些乱,辫梢上系的系绳扣结开了,衣服也穿得不周正——这也难怪,葵叔毕竟上了年纪,他照顾老王爷当然不能像青花那么仔细。
发现他的注视,葵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道:“看到你准没好事。”
“很多人都这样说,好久不见了,你们小姐和王爷还好吧?”
“托你的福,都还活着呢。”
苏唯伸手想帮老王爷把辫梢上的系绳系上,被葵叔一巴掌拍开了,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去了对面的电梯。
阎东山给苏唯摆摆手,小声道:“我也要去干活了,回见。”
他追着葵叔跑进了电梯,苏唯看着他们的背影,冷不防身后有人问:“你又偷什么了?”
苏唯吓了一跳,转过头,沈玉书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松了口气,怨道:“人吓人吓死人,拜托你不要总站在我背后说话。”
“你做了亏心事才会害怕,偷了什么?”
“没有。”
“拿了什么?”
好吧,这次沈玉书说对了,苏唯把手伸出来。
他的掌心上放了一个鼻烟壶,鼻烟壶的玉质上乘,做工精巧,底座刻了个‘忠’字。
不悦的目光看向他,苏唯有点心虚,小声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不就是顺手了嘛,谁让葵叔靠得那么近,你也知道我这毛病。”
这毛病就是习惯成自然,等发现自己顺手牵羊的时候,东西已经在他手里了,苏唯正反看了看,道:“这应该是老王爷的吧,他那个样子还能吸鼻烟,挺神奇的。”
沈玉书接过去,看了一会儿又还给他,道:“赶紧还回去吧,这节骨眼上就别节外生枝了。”
苏唯想想也是,他跑去护士台,杜撰了一个捡到失物的借口,请她们把鼻烟壶还给葵叔。
等他回来,沈玉书已经进病房了,站在床边注视长生。
长生接受完输血,正在输其它的药液,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过睡得还算平稳,偶尔眉头皱皱,不知是不是在梦中看到了可怕的景象。
冯珺在旁边照顾他,看到沈玉书,马上问:“案子有进展了吗?”
“有,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对凶器石块做了鉴定,但因为石块的棱角和碎屑太多,无法提取指纹,只能根据上面的血迹推测长生是被石块砸伤的。
沈玉书给庞贵进行了鲁米诺测试,得出的结果是庞贵的双手没有血液反应,于是庞贵不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了,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决定继续关押庞贵一段时间。
云飞扬也把照片洗好了,分成两份,一份给了巡捕房,另一份给了沈玉书,沈玉书看了一遍,没发现有问题的地方。
沈玉书说完,拿出照片放到桌子上,冯珺立刻凑过来看,苏唯看着她的反应,犹豫着要不要说沙三的事,他用眼神询问沈玉书。
沈玉书问冯珺。
“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在棋馆外面等,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从里面出来?”
“我急着知道消息,一步都没离开,比赛中途也没人出来过,为什么这么问?”
“苏唯说上午在棋赛场地看到有个人脸上有疤……”
一听这话,冯珺的脸色变了,立即看向苏唯,苏唯慌忙道:“我就是瞄了一眼,不确定是不是你之前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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