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几人都忍不住,跟着尖叫了起来。只不过,见紫苏没有跑,她们也不敢扔下杜蘅撒腿逃跑。
初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固执地望着杜蘅:“小姐?”
“你看到了,”杜蘅叹了口气,道:“我这里不需要你,你走吧。”
初七呛啷一声,拔出身后长剑,夕阳印着剑身,反射出七彩的光晕。
“你敢!”紫苏怒叫一声,一头朝她撞了过来。
初七只抬了抬手,紫苏就象一块破抹布,摔出了几丈远。
啪地一下,掉进了荷花池里,溅起一池的水花。
“杀人啦!”白芨胆最小,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紫苏姐姐!”白前跟她感情最好,一个箭步冲过去,追到池塘边去救人。
白蔹是最稳重的,壮起胆子对远远站在一旁围观的仆妇大嚷:“愣着做什么,快去叫人!”
“慢着……”杜蘅低头看一眼长剑,初七徒手捏着剑身,剑柄却是递到自己面前,皱眉:“什么意思?”
“小姐若不收留,就请一剑杀了我。”初七看着她,语气平淡,好象说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今天的天气真好。
“这是威胁吗?”杜蘅秀眉一挑。
“小姐不收留初七,说明初七没用,无用之人留在世上,只会浪费米粮。所以,请小姐赐我一死。”初七很认真地解释。
杜蘅面沉如水,隐隐含了几分煞气:“你要死便死……”
她认定初七只是威胁,岂料初七竟然二话不说,真的倒转剑锋,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脖子抹了下去。
“啊!”白蔹再也忍不住,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晕了过去。
“等一下!”杜蘅大叫。
初七停了手,定定地看着她,长剑已割破皮肤,鲜血顺着雪亮的剑身,一滴滴地落到地面。
“你流血了!”杜蘅掩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初七视而不见,直直地望着杜蘅:“小姐肯留下我了?”
“把剑拿开,让我看看伤口!”
“小姐肯留下我了?”初七固执地追问。
杜蘅气急败坏:“再不把剑放下,我直接割断你的喉咙!”
紫苏从池塘里湿漉漉地爬了出来:“不能留!她……”
杜蘅转过头,冷冷看她一眼,紫苏噤了声。
“跟我进来。”杜蘅转过身,笔直进了房间。
初七提着剑,亦步亦趋地跟着。
“过来坐。”杜蘅从抽屉里找出干净的白布,看她一眼,道:“剑放下,一根破铁,除了你把它当宝贝,没有人会要!”
初七犹豫一下,反手将剑插进剑鞘,走到椅子上坐下来,很认真地解释:“这不是破铁,它叫寒月,是一代名匠梁平所铸。”
杜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低头检查伤口,还好制止得及时,伤口不算太深,将养几天就好。
抬了头,见帘子外人影幢幢,遂没好气地喝道:“看什么看,还不送些温水来?”
初七愣了一下,道:“我只负责贴身保护小姐,别的事,一概不管……”
杜蘅剜她一眼:“求之不得……”
白前端了一盆清水进门,远远地搁在桌上,不敢靠得太近。
“没出息,出去!”杜蘅喝了一声,抬起下巴,朝铜盆呶了呶,扔过去一盒膏药:“自个洗干净,把药敷了……”
初七接过膏药,乖乖地洗干净,敷好药,动作十分娴熟,显见得是做惯了的。
杜蘅拿了白布在她脖子上缠了几道,生硬地道:“下去休息,睡前记得再换一次药。”
“只擦破点皮,其实药都不用上……”初七分辩。
“换不换随你,”杜蘅也懒得跟她磨嘴皮:“我这里暂时不用你侍候,下去休息。”
“我得贴身保护小姐,不能离开。”初七不动如山。
“我叫你走!”
“不行,我不能离小姐三尺之外。”初七摇头,态度坚决。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你是。不过,我不能离开小姐。”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小姐说了算,不过,我不能离开小姐。”
杜蘅气到吐血。
她终于明白,石南为什么选这么个人送过来!
她简直比牛还固执,油盐不进!
紫苏在门外听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推门冲了进来:“你故意的吧?小姐叫你滚,你听不懂吗?”
初七根本鸟都不鸟她。
杜蘅叹了口气,柔声道:“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一下。”
初七眼都不眨:“小姐只管换,我不看就是。”
“我换衣服时,不喜欢身边有人。”杜蘅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她不是人?”初七一脸困惑,盯着紫苏瞄了两眼。
紫苏肺都气炸了:“你他妈的才不是人!”
初七被骂了也不生气,望着杜蘅:“我不能离开……”
“停……”杜蘅按着太阳穴,深呼吸一下,令自己保持冷静:“你闭嘴,坐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说一个字。”
快步走向内室,初七一晃身,已到了她身前:“你去哪?”
杜蘅停步,捺着性子道:“你跟着我,我没法做事。”
初七眨巴着眼睛:“你只管做任何事,我不会干涉,只要别离开我的视线就好。”
“少废话!”紫苏怒目圆睁:“这里不欢迎你,立刻滚蛋!”
“你不是小姐,没资格要我滚。”初七终于恩赐似地看了她一眼:“还有,离小姐别这么近。”
“你!”
“好了,”杜蘅没辙,站在门槛上,指挥:“帮我拿那套银蓝的褙子,松绿色的挑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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