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妈妈道:“前些日子,您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也没敢跟太夫人说。但是太夫人看着小公子,就知道您会伤心。”
谢葭忙道:“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这人在西凉,丈夫也挂在心上,儿子也放不下,实在是没有这么多心思。把白儿送回京城去,也是最好的选择。”
卢妈妈欣慰地道:“您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
闲话了几句家常,卢妈妈突然说起那对活宝夫妇俩:“刚刚在门口遇见的……真是怪事,他们已经脱了籍,不好生在横州呆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谢葭颦眉。
卢妈妈观她颜色,道:“给您添麻烦了?”
谢葭想着,就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把知画的事简要地说了,并冷笑道:“这亲还没订呢,就嚷嚷着要退婚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说出要娶回去做如夫人的话来!我倒是想知道他们凭了什么,能够这么硬气!”
卢妈妈静静听完了,然后不屑地道:“这对夫妻俩,男的懒,女的馋,从前在朱家,要不是有朱志帮他们撑着门面,怕是早就被赶了出去了。现在竟然敢冒犯到您面前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谢葭淡淡地道:“这种人,也没有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不过他们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要退婚,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倒不知道为什么又上了门来?”
卢妈妈道:“鬼鬼祟祟,躲在墙角,见着我们的轿子也就跑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谢葭颦眉道:“这事儿关系到知画的声誉,我看他们总会上门,不如到时候问一问。”
卢妈妈当下道:“只要我在这里,他们是不敢来的。夫人何必跟他们客气,直接传唤他们过来不就是了!”
说完,也不等谢葭吩咐,就从自己的随从里挑了一个,道:“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把朱氏夫妇叫来。”
那人答应了一声,也就去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朱氏夫妇就到了,见了卢妈妈,畏畏缩缩的,见了礼,问了安。谢葭不禁感叹,到底还是这副皮囊实在太小,气势差太多。
卢妈妈淡定地吩咐了他们起身,并道:“你们在门口畏畏缩缩的,是干什么?这儿住的是卫府的主子和主母,也是你们窥探的地方?”
朱志他爹就哆嗦了一下。然后朱志他娘就赔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环儿姐,我们已经脱了籍了,从今也不是朱家的奴才了。”
朱志他爹连忙点头称是。
卢妈妈就暴喝一声,道:“放肆!就算你们已经脱了籍,这里住的是卫太夫人的儿子儿媳妇,文远侯谢大人的女儿和女婿,又是你等可以窥探的?卫家的武婢女家将的厉害,就忘了?这院子里随便一个,就是把你们在这里打死了,也没有半点可惜!”
这二人被唬了一跳,朱志他爹就道:“你,你,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卢妈妈就冷笑道:“王法?你们两个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个东西了,到时候我们就是说,你们是进了屋来做贼的,被我们抓住当场击毙,你们以为官府会放个屁!”
朱志他娘就推了一下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朱志他爹,上前一步赔笑道:“环儿姐,瞧您这话说的!咱们又不是那外家人,何必说这种唬人的话?”
谢葭一下子没撑住笑了出来,道:“两位既然已经脱了籍,我可不敢再攀关系,免得人家要说我们卫家,没脸没皮!”
朱志他娘就尴尬一笑。
谢葭淡淡地道:“两位,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没事儿跑到我们这来,总不会真的是为了窥探行窃的吧?婚事也退了,我们内院和你们朱家,也没有半点关系了,不知道两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志他娘连忙道:“您这话说的,从前是我们不懂事,没有见识,冲撞了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谢葭端了茶杯,笑道:“我怎么能跟您这种人计较呢?您大可放心。”
“……”
朱志他爹就道:“卫夫人,咱们也是实诚人,不会多说话。这有话,可就直说了。”
谢葭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朱志道:“我儿子朱志在您的米铺里做事,这米铺我也去看了,确实是个大铺子。但是我们朱志到底是清白人家的小子,又不是要娶你们家的小姐,这要娶你们家的婢女,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趟来,我们两口子就是给您赔个不是。您也别因为我们家朱志不娶你们家的丫头,就对他怎么样。要知道,在横州,可是有不少铺子,都抢着要……”
话还没说完,脾气暴躁的刺槐已经兜头一杯茶水泼了上去!
朱志他爹就嗷嗷叫起来,一摸原来是冷的,顿时又惊又怒:“你,你怎么拿水泼人!”
刺槐冷笑道:“就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想娶卫家的小姐!”
朱志他娘就嚷嚷道:“哪里来的野奴才,那么没有规矩。我们再穷,家世也是清清白白的……”
谢葭听不下去了,道:“送客!”
卢妈妈阴沉着脸,道:“回头再收拾你们!”
朱志他爹的流气上来了,就骂骂咧咧的:“你们又是什么东西,一群流犯一群奴才……”
朱志他娘就把他老子往外推,道:“他爹,咱们走,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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