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姑姑道:“是,九爷。”
说着,就要把孩子抱给卫清风看。
卫清风看了一眼,然后视线落在还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夫人怎么样?”他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波澜。
谢葭现在的情况简直可以用惨状来形容。浑身的汗水已经冷了,披散的头发黏在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连姑姑忙道:“夫人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脱了力,没有大碍。眼下是赶紧找个干净的地方给夫人清洗一下。”
卫清风迅速脱下盔甲,然后把盔甲里的外袍脱了下来,把谢葭包住,再轻轻把她抱了起来。
谢葭睁开朦胧的双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
卫清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他低声道:“连姑,你把孩子给我,你抱夫人出去。”
连姑姑惊了一惊,道:“爷,公子初生,您怕是抱不稳。”
卫清风道:“我是扮成小卒混在梁虎宽的队伍里过来的,抱着夫人出去,对夫人的名声有损。”
说着,他又把谢葭轻轻地放了下来。
连姑姑只好把孩子给了他。那柔软的小身体果然很是不好抱,好像稍稍一用力,就会把他弄坏!
皱着一张脸,看不出来像谁。
梁虎宽深知此事事关重大,早就让人从附近弄了一辆马车过来。紧急把人送回了廖府。
谢葭失踪快一个月了,回来的时候竟然狼狈成这样,徐氏和廖月兮就大惊失色。知画早就哭上了,一路跟着连姑一路哭。
徐氏忙道:“先把小公子抱进房。翠色,你去把府里有经验的妈妈都给我叫来,给夫人净身。”
折腾了大半天,谢葭终于躺在了柔软干燥的被窝里。
连姑姑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手指。
卫清风阴沉着脸,坐在一边看着。
连姑姑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在狱中和谢葭撞上,因此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卫清风暗自思量,廖夏威正在班师回来的路上,想必这两天就该到了。
“爷,夫人着了凉,又受了惊。又是在女人月子里,要好生将养才是。恐怕,接下来的几年都不适合再要孩子。”
卫清风回过神,点点头,没说话。
守到半夜,终于等到谢葭醒了过来。下人来掌了灯,一脸喜气地来请安,笑道:“夫人大喜!”
并端了热腾腾的糯米桃子和鸡汤给她吃。
谢葭这才从噩梦中回到现实,卫清风把她抱了起来。
她轻声道:“孩子可好?”
卫清风低声道:“很好,你放心。眼下晚了,明儿抱来给你看。”
谢葭点点头,吃了点东西。胃里一暖,整个人就觉得非常舒服。
卫清风俯身亲了亲她的头顶。
谢葭眯着眼睛靠在他怀里,半晌,慢慢地把自己这些日子碰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九郎,梁善言不能留。”
“这个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谢葭道:“毕竟是朝廷命官,您打算怎么办?”
卫清风道:“等廖夏威回来再说。”
谢葭又微微挣了挣,道:“父亲的病……”
卫清风的手一紧,道:“我们的信到了京城,还没有回程。不过你既然说那药是从西域来的,我们再修书一封送往京城便是。”
看来竟是真的病倒了!
卫清风抹了抹她的脸,轻声道:“别哭,月子里哭,以后是会变成瞎子的。”
谢葭把脸埋在卫清风怀里,啜泣道:“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爹娘的苦处。九郎,我恨了父亲那么多年,实在是不孝!”
卫清风慢慢地抚摸她的后背,却啼笑皆非:“哪有做子女的怨恨爹娘的道理,你还真敢说!”
谢葭的手碰了一下,顿时疼得直吸冷气。
卫清风抓着她的手指,轻声道:“别乱动。”
谢葭又把头靠在他怀里。
那天晚上,谢葭就是缩在卫清风怀里睡的。卫清风一直抓着她的双手,只恐她乱抓乱碰。
第二天一早,连姑姑抱了孩子来给她看,笑道:“夫人,小少爷来了。”
那样混乱的情况下,竟然能够保住母子平安,连姑姑现在想想也觉得后怕!
谢葭顿时笑开了颜,伸手要抱。
连姑姑忙道:“奴婢逾越了。”
就抱着孩子,挨着谢葭坐在床头,轻声道:“夫人,您的手还有伤。”
谢葭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小小的孩子,还闭着眼睛,头发竟然就已经很浓密,虽然皱巴巴红通通的,竟然是非常好看的一个孩子!
她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缓缓地化了。
她轻声道:“九郎,他叫什么名字?”
卫清风笑道:“起名字要对过八字才行,你急什么。”
谢葭给了他一个白眼,把头挨在连姑姑头上,好奇地盯着自己的孩子看。
连姑姑突然脸色微变,谢葭就闻到一股骚味。
连姑姑笑了起来,道:“小少爷尿裤子了。”
谢葭一惊之后就傻笑起来,眼神一直追随者连姑姑的动作,看她给儿子换了尿布片和裤子。
连姑姑道:“刺史府早就备下了奶娘,奴婢都去瞧过了,挑了一个和夫人您产期近的,您要不要见一见?”
谢葭一怔,道:“我不能自己奶吗?”
连姑姑也呆了一呆,忙道:“夫人您怎么能自己奶孩子呢……”
谢葭道:“为什么不能?”
连姑姑不禁看向卫清风。
卫清风道:“胡说什么,你怎么能自己喂奶?产后受了凉,身体还虚,难道要等你好了孩子才吃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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