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不至于惹了谢嵩碍眼了。
谢葭大喜,忙一叠声的道谢。
于是谢葭回府的时候,怀里便揣着卫太夫人补贴的十两银子。卫太夫人派人去给谢嵩打了个招呼,谢嵩嘟囔了两句,最终还是答应了。
刘氏指了王知华来帮忙,是让谢葭自己操办这件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谢葭是求之不得,也根本没把王知华放在心上。很快就自己和墨痕定了个日子,说是看过黄历是吉日了。
卫府出了十两,谢葭又从自己的月钱里拨了十五两出来,打算做一个三天的小道场——这种驱邪类的道场是最贵的。这样一个最小的道场就要花费二十两,还要拨出五两银子来供应和尚的茶水。请道场之前要先清扫过垂柳居,腾出地方来。
王知华带了自己身边的罗妈妈,和圆巧可心芦荟三个丫鬟过来和谢葭商量事情。谢葭就带着墨痕、知画和三个武婢一起去了垂柳居。
垂柳居不比主子们住的地方,进门倒是有个院子,但是房屋并不分主次,而是一溜的平顶红砖房。东西二侧的角落两处住着在垂柳居当差打扫的丫鬟婆子。这些人都是很少进内院的,更少和公爵府的上层打交道,充其量只是一群粗使的仆妇罢了。
那个园子里种着几株柳树,大约也有辟邪挡煞的意思。这里现在就住了十来个生病的丫鬟婆子,本都是在各院当差的。到了这儿,自然也就不讲究了,院子里到处摆着晾晒衣物的架子,甚至放着几坛子泡菜。
进了门,便觉得晦物冲鼻。
王知华一进院便皱了眉,道:“先把院子清理出来罢!”
谢葭点点头,由着她派了自己身边的人去打扫,嘱咐仆妇,闹哄哄的一个上午,才把垂柳居的院子整理干净。另外有几间空着的房间,王知华让身子还身子还灵便的几个病人搬动了一下,空出几间相连的屋子来,作为和尚们的休息之所。
谢葭看她乐于此道,也不跟她抢指挥权,让白平刺槐她们三个去帮忙干些粗活,自带着墨痕知画退在一边。
“这地方杂乱得很,说不准就混进了什么人来。虽说是和尚,但到底也是外人,闹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就不好了。”谢葭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若有所思地道。
墨痕道:“元娘的思虑有道理,这些丫鬟婆子都是粗使的,难免见钱眼开,到时候还是要人看着一些。表小姐身边的东西若是拉了,也是元娘和公爵府面上不好看。不如去调几个粗壮的仆妇过来守着。”
谢葭点头。
墨痕又道:“这么大的道场,也没有只给轻罗一个人做的道理,也可免得太过显眼。”
谢葭笑道:“我们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让轻罗做法事做到一半,就清明起来,当然不现实。到时候还不把那群和尚的名声捧得水涨船高,而且令人起疑。谢葭一开始的想法是让轻罗在做法事的时候出来向她请安,她才“突然”发现轻罗早就好了的,然后再把轻罗带回去。只是到时候少不得要拿垂柳居的一些仆妇问罪。
王知华既颇迷恋主持大局的感觉,谢葭索性把场地让给了她,亲自拿着五两银子,到厨房去让人开始准备八色全素甜点,各种清茶,以及和尚做三天法事的三餐。
隔日,垂柳居开始做法事,谢葭先去了雎阳院上课,让墨痕留下来和王知华一起主持大局。结果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的,只害怕自己的计划出点什么乱子。
课间的时候,同学们聚在一起说话,虞燕宜突然说起萧逸辰来。
“听说萧府重金请了个江南的赵先生去府里做西席,还同时请了江南的四大才子去帮着讲课。”
秦子骞不屑地道:“赵先生固然有些才名,可考了三次进士都考不中,哪里有我们老师的才华?还有我看那四大才子,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南旭尧道:“我听家父提起过这位赵先生……他曾经到我们府上来自荐,家父让他当场做文章,他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家父说,辞藻倒是甚华丽,但口气未免轻狂,论起时政利弊来,颇有一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他还要家父举荐他出仕,你们猜我父亲怎么说?”
谢葭漫不经心地道:“怎么说?”
南旭尧笑道:“家父说,文章千古好,仕途一时荣,先生还是好好琢磨着怎么流传千古的好。”
众人愕然,然后都笑了起来。南旭尧平日的性格有些沉闷,说出这种话来,就格外好笑。
秦子骞左右看了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然后才低声道:“我听说……今年选秀的时候,萧府又进了一人,当今皇后娘娘的妹妹,已经进了淑嫔了。”
谢葭吓了一跳,怎么议起朝政来了!
孰料其他人根本就混不在意。也许知道妄议朝政不好,所以都凑到了一起,压低了声音。秦子骞又道:“又进了一人……自古外戚干政是大忌,皇上怎么还会让萧氏女入宫?”
南旭尧冷笑了一声:“萧府势大,又与藩王交好,根基难撼。如今朝中上下,谁不得让着几分?就连今上,也要看着他们几分脸色。不过这有什么,古时越王还卧薪尝胆十六年呢!何况今上到底是真龙天子。”
谢葭无奈了,推了他一下:“你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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