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争斗是不可避免的,它不光关乎到后妃们最直接的利益,很多情况下也关乎着后妃家族的兴盛衰落。
眼下最当红的莫属刚诞下皇四子不久的赵昭仪,不光年轻貌美,肚子也争气,只是一场祭祀下来,似乎改变了些什么,因为休养身体,她没能跟去东山行宫,结果到被些无名小卒给占了先机。
赵昭仪,闺名赵又欣,赵家祖上曾出过两任宰相,可以说家学渊源、势力不浅,但势力再大,也抵不过时间的纵横,家道中落是一个不可逆转的真理。以致不得不靠这种裙带关系来挽回些什么,好在皇上隆恩,垂怜赵家,不光赵又欣得宠,赵家的男丁也日渐被重用。
可一场祭祀下来,皇上竟然破天荒地提拔了一个籍籍无名的莫家,这是谁也没办法相信的,这还了得,一个无品的小吏,竟能三级跳到如此重要的位子上,皇上未免也太过宠这莫家了,朝官异议,后宫也不服气,一场风波注定难免。
莫蓉自从被召入甘露宫后,便是一场大病,这场病来得及时,给莫蓉避免了一些更加激化的矛盾,起码皇帝不会召幸一名病中的后妃,也就不会惹来更多的艳羡。
这一日,卫淑仪刚走,崇华苑便迎来了一位稀客——赵昭仪,孕育皇子的缘故,让本来纤细的身段丰韵了不少,但依旧的美丽,美丽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它只赐给幸运的人。
莫蓉不得不再次从床榻上起身,莫蓉暗自在心里替尉迟南不愤,她这样一张病中蜡黄的脸,与赵又欣娜张红晕美丽的脸,如何能比,真是可怜了她们的皇上,竟还会召幸自己。
一番礼数的繁冗,两人入座,两人的交谈并没有莫蓉原先想得那样,充满了尖酸刻薄的试探与争风吃醋,说心底话,若不是因为共侍一位皇帝,她到觉得这位赵昭仪是个不错的女子,只可惜这后宫院墙里,谁也说不准谁是什么样的人,只能防。
“我听说莫姐姐吃不下东西,这是小妹自娘家带来的一味药补方子,试试看受不受用。”几句交谈之后,赵又欣便让侍女递了张方子过来,庞朵代为收下。
莫蓉说罢感激的话后,便咳嗽不止,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命就快咳没了,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命长有福的。
也真是凑巧,没等半刻,皇上也过来了,这还是自甘露宫那晚第一次来她这里,可不就跟赵昭仪遇上了。
她是打心底里想看他的表现,很显然,在这里碰上赵又欣,他并没什么惊奇,到是赵又欣极为懂事,拜见过后便起身辞去了,并不影响他们的交谈。
她并没有试图去隐藏自己的枯槁病容,不管后天怎么努力,一下子变得倾国倾城,连戏文里都没这种唱法,何必忸怩作态地让人更厌弃呢。
“想吃些什么,尽管去御膳房吩咐。”端坐在正位上,把玩着茶杯的底座。
颔首,不太想多说话,这一天接待了太多客人,实在是体力透支,出奇的,到是唯独对他没什么耐性,也许是觉得他太不真,其他人来探视虽然也不真,但她们的目的都很真。
“对了,你的两个弟弟多大了?”
看他一眼,实在想不通他突然对他们这小小的莫家怎么那么有兴趣,“禀陛下,臣妾的两个弟弟是孪生,今年十七了。”
“叫什么?”
“三弟、四弟名讳分为汉阳、平奴。”
“汉阳、平奴?”
“是,他们出生时,恰是梁老将军平定汉阳奴乱之时,因此祖父便给他们起了此名。”
“听说你这两个弟弟自小习武?”
“是,他们生下来便体弱多病,三岁时,父亲便请了师傅教习武艺,但求身体无恙。”她离家进京时,他们不过才十多岁,依旧的瘦弱,也不知道这些年长成了什么样。
“嗯。”听完她的话,他只是点头,什么也没说,到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这两个弟弟都还年轻,也从没任过什么官职,就算他想提升,怕也没那么简单,何况,他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地提拔他们莫家的人,朝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急不可待?
也就是在莫蓉这场大病之后,家里再次传来了口信,说是莫汉阳、莫平奴两兄弟授命进入御林军,当然,只是作为兵士的身份。
果然,他们莫家要飞黄腾达了,只是为什么呢?
暮春之后,天气渐渐湿润了些,使得莫蓉皮肤干痒的毛病不药而愈。
三个月了,她不曾再得到宠幸,宫里的规矩,病愈的后妃,不能那么快被召幸,以免把晦气传给龙体,当然,她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快记起她,多少温润如水的妃嫔可以挑选,干嘛非召她这个榆木疙瘩,不但容貌平平,连性子也平乏无奇,只会一味地应声。
赵昭仪仍旧是被宠爱的,只是晋升夫人的事迟迟没有消息,不免让人好奇,一个籍籍无名的莫家,皇上都能如此厚爱,怎么偏对赵昭仪刻薄了起来?
临到初夏,莫蓉才再次见到她那位皇帝相公,这次不同,这次没有让她兴师动众地大老远跑去甘露宫,到是他纡尊降贵地过来了崇华苑,因为事先没通知,所以弄得大家手忙脚乱。
一进门,尉迟南便闻到了一股清冽的桂花香气,而她也正穿了一身鹅黄的宫衣,与这香气到是相得益彰,就是说嘛,女人还是要学会怎么装扮自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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