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可谓写满“任性”二字。
喻意认为自己随心所欲的性格,有大半遗传自喻省身。而爸会这么任性,高龄读硕,又当上半吊子学术工作者,性格占一半原因,另一半来源于妈的影响力。
“无论是爸还是楚叔叔,都尊重、欣赏自己的伴侣。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做到。”
“你的意思是,展展不够尊重、不够欣赏你?”
“是。他甚至不了解我。”
那天恬恬问她怎么想的,她没有多说,概括起来就两个字:了解。
男女之间要彼此了解,才有可能发展为彼此尊重与欣赏,从而进一步加深感情。如果连了解都做不到,这份喜欢只是浮于表面,更何谈爱。
最伤人的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竟然会质疑她的人品。
“那天展展来找我,跟我说过,他误会了你。这孩子心性善良,就是太直,心思直,说话也直,容易受情绪控制,他应该是一时冲动。”
“所以呢,就该我迁就他?”她闭着眼,眉心纠结,“妈,不满会积少成多。”
正是知道他小孩心性,不带恶意,基于这点,他无论做了什么,她都会为他找到自以为合理的解释。她可以不生气,可以原谅,但伤痕难以消弭,积累的不满也总有一天会爆发。
闻言,薛露桐微一沉默。
喻意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打开眼。
高层风声大,窗帘再怎么厚实,也架不住吹,被吹得荡起了涟漪。
她侧躺着,直觉得黑暗有一种魔力,非但能往人心深处钻,还能勾出潜藏在其中最隐秘的心思。又或,是她这段时间实在缺一个发泄的出口。
没等薛露桐说话,她复又开口:“我对他产生朦胧的好感,是在初中,数学老师有意让我们参加高中数学联赛。刷题的时候,我和他准确率差不多,但他的速度总是比我快。”
“因为第一次有人能压过你,你对他产生了好感?”
“是,而且之后被一次次验证,这种强势在我心里扎了根,我不至于崇拜他,但在心理上,我是弱势一方。”
所以她才会如此在意池亦奇,高二就能拿竞赛金牌的人,与他是真正的势均力敌,他好几次提到池亦奇,评价都是“还挺厉害”、“水平不错”。
为此,她犯过浑,罔顾原则,去图书馆找了编程的书来看,甚至还上机房尝试写程序,却巧遇他和池亦奇。机房电脑林立,他们在第一排,她在最后一排。
她看到了他,他却没有。
当时两人应该是在比赛做题,互有胜负。
她也就安静地坐了两个小时,直到他们走后,她删掉才写好的程序,归还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编程领会起来并不困难,但她清楚,自己对此毫无兴趣。
她曾见过因为喜欢而去迎合的人,对此深以为不然,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犯这样的蠢。
“或许是因为这点,他说的每个字我都会放在心上。”
他每一次嘲讽,每一次不屑,都会让她感到不豫。
薛露桐听到这,已是明了女儿的心结。话话个性傲,哪能忍受在感情里一味低姿态,以及两人间情感上的不对等。
她柔下声,“受了委屈,是不该捂着,你可以找展展谈谈。”
喻意沉默,这个结,她已经不想再解。
“不然,你和展展就这么算了?”
“我不知道。”确切地说,她不知道何来的动力推她去解开那个结。
薛露桐侧过身,凑近了女儿,轻轻拍她的背:“我坚持所见,展展对你是真心,他找上我,足以说明这点。”顿了顿,“说起来,你知道你爸为什么单认展展做干儿子,没认擎天和非明吗?”
妈话里含笑,喻意一怔,“什么?”
“是他怕你被展展拐跑,你们成了兄妹,他才能给展展洗脑兄妹情深。”
“妈,我不明白……”
薛露桐弯了下唇,“意思是连你爸都看出你和展展之间的苗头;就像强酸和强碱,撞在一起,会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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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意的生日在劳动节假期,她开店不放假,但庄烟岚放,知道喻意晚上惯例要回家过生日,中午便过来找她吃饭,喻意关了店,让孙小米和郑康壮也一道去。
至于晚上,和往年一样,喻省身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喻意十分给面子,吃到几乎扶墙。
之后就是拆礼物,爸送的是一台小富士电磨机,她打算带回去,在家杯测时有台电磨机,确实更方便。妈送的则是一套咖啡杯。
“对了,你贝姨让人送了礼物来。”薛露桐指着茶几上的包装说。
喻意拆开一看,是一组冰滴壶。快入夏,冰滴咖啡制作时间长,每每都是供不应求,她不好此道,但确实想过今年再添一台,贝姨的礼物又送到了点子上。
不过,往年贝姨都是直接寄到她店里,今次却往家里寄,是觉得她在怪她?
她回房,给贝珂打电话,没等对面开口,便说:“抱歉,贝姨,上次说有事之后说,到现在才打给你,礼物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
贝珂也知道喻意不会和她计较,为这,她才更不好意思,该道的歉更是得道:“话话,上次编排你那事,是贝姨对不住你。贝姨答应你,没有下次了。”
喻意“嗯”了声,“我知道的。”
两人就生日聊了几个来回,那头贝珂沉吟片刻,问:“对了,话话,展展这几天有没有去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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