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脚往前踏了进去,腥味通过嗅觉爬入口腔,像有鬼影留在博池呼吸的气管中,一认识到它的存在,就牵带凉意散去得无影无踪。本能让他想要退后,嘴里仿佛咬着海里的水藻,顿了会儿,还是稳着步调走进,黑门在他的背后缓缓关上。
博池蹙起眉头,终于走到绿水管前,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倒是看见地面上的血迹,它们围成一圈,以异常的顺序排列,像在宣告它们绝非人类酿成。
他来回踱步,忽然,手表响了响,蓦地亮起来,博池似被蛊惑,未经思考,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它。
谁发的?——最终脑海中只留下这个疑问,便为空白。
抽泣。
是抽泣?博池有些疑惑地走在纯白世界中,也许它没那么白,只是走在脚下的路荒芜而漫长,给了他这种淡薄的印象。他停在原地稍刻,环顾周围,出奇安静,不是夜晚中抬头望星月的静谧,而是巷道中老路灯坏掉的寂静。
这仿佛能扰乱博池的心神,明明空间内没有声音,他却觉得正在下坠,有什么东西框住他的心脏向下拉扯。他慢慢把手按向胸膛,可非他所想,它跳着,正常,平静,似往常一样不被任何干扰。
博池放下手,按压指头,刚想抬起头继续往前走,无数条黑色的线从他立着的地方长出,眨眼的功夫绑住他,力度却像环抱恋人,他的脚开始消失,这一认识使他清醒头脑,但没为反抗带来多少便利,他在用力,但线条咬他很紧,他看起来听话得像个不会动的玩偶。
只剩左手留在地表上,他身体的其他部分浸在黑暗中,像有海水冲进眼里,他费力地张开眼,意识朦胧,仅看到一只属于别人的手握住他的,指腹还轻轻点了点他突起的骨节。
很漂亮的手,他这样想到,眼前彻底黑暗。
有人在哭。
是哭?比起哭,更像未知生物的叫声。博池尝试向声音的方向探寻,刚一侧身,视觉在缓慢回归。
但还是漆黑,他沉默着站在原地。
一晃神,腹部似被缠上,博池尚未去看,大脑中兀自蹦出个想法——那是D4。
他低头,果然。看见墨手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低吟,音调很小,却携着奇异的美感,仿佛正歌唱,可更像哭泣,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把他的灵魂剥离躯壳。那古怪的语言倾吐在他的身体里,脑子轰鸣,血管奔涌,情感浮出水面,他嗅到恐惧,而愈可怖的是,他发现那来源自己。
应该制止。它不该产生。
他抽出口气,弯曲僵硬的舌头,呼唤怪物。
四面漆黑,博池脸色苍白,希望将要散尽的一刻,墨手压住他的身体两侧,轻易地让他转身,朝向原本背对的位置。
怪物看着他。
它凝视博池,那双金色的眼睛仿佛在哭一样湿润而满溢忧伤,这为与它的视线交汇拉上一层浅色幕布,但这或许是附近太过阴暗所带给他的错觉,因为当他伸手去捏它的时候,它好像笑了一下。
它解开博池的上衣,而它的笑容似乎含有咒语,令他傻子一样盯着它乳白的手指在身上舞动而不作反抗。
怪物的指尖摩挲他腹上还未褪去的吻痕,它面带怜惜,注视由它创造的杰作。它缓慢俯身,落下羽毛般的轻吻,又抬眼看向博池,金色的光隐藏笑意。
但它又停了这**的举动,静静地重新为他穿上衣服,好像刚才仅仅是爱人间的安抚。
它触碰博池的唇,博池终于能说话了,于是他开口:“还好吗?”
D4笑了,小动物似的亲亲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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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还是应该断成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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