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池不易察觉地皱眉,他自然地推开姜浆的手,立定平淡地问:“什么事?”
姜浆擦擦手,喉咙一动,双眼栖息着类似学者探究化石的光:“我们进去再说,放心,不会花你太长时间的!”
博池唇抿成一线,他盯着手表思考了一会儿,又看回姜浆:“好。”他也想弄清楚饲养员的房间布置是不是一样的。
不一样。到了让人不满的地步。
姜浆的房间明显是富家公子生活的地方,每一处的棱角都勾勒着价值昂贵的金条,床边与对外的隔窗间还拉着一层丝绸织成的黑布。嗅一口气,恐怕这里与贵族气息违和的仅有那似有似无的药剂味。
姜浆尴尬地笑了一下,喃喃自语:“真是的,明明叫他们不要这样布置了……”他又挂上笑容,兴致满满地领着博池往前,拉开黑布。
眼前的情景证明博池刚才的判断是错误的,房间内还有更加贵重的物品——两米长的桌子立在窗边,有三张,上面堆着各式各样的仪器,象征科学的液体不时地在里面穿梭,隔窗后的宇宙比较起来黯淡许多。
博池这下明白姜浆的真实身份了,他其实早有怀疑——地面上目前最大的一家制药公司,站在最高点的那个人就姓姜,算来现在不过五十余岁。
而博池的怀疑诞生于——他在地面上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报纸上都贴着这在他面前仿佛大学生的男人的——正脸照。之所以不是完全确定,是因为那上面的面庞比博池现在看到的实在差异太多,黑白色的姜浆面无表情地直视镜头,服饰和气质令人一眼就瞧出是个大少爷,绝不是此时站在27号船里的眼镜学究。
但当时他给博池留下深刻印象的原由不是这个……而是、而是,姜浆盯着仪器的炽热使他想起来了——是爬在黑白照片右边的一行大字——《姜斯最宠爱的小儿子、名校的天才,历时半年发表震惊世界的论文》。
以科学严谨风格出名的报纸出现这类文体,博池一怔,免不得多看几眼,内容围绕着姜浆的个人背景叙述,有关论文的内容却一字未提,记得他那时候还觉得买成了都市小报,玩笑意味地点了点标题中“论文”两个字。
看来,他没买错报纸。
姜浆一直在摆弄桌上的仪器,博池盯着他一会儿,认为有必要打断他:“姜浆。”
姜浆依然沉浸在他的个人世界,博池没有办法地一拍手。
室内响起声音,姜浆终于抬起头来,他自知惭愧地摸了摸眉角:“抱歉,其实叫你进来,是想拍张照片的。”他指了一个角落,新时代摄像设备整齐地放在那。
博池不明所以,他琢磨着姜浆的内心想法,边问道:“为什么?”
姜浆挠挠头:“初次见面就这样说真是抱歉,可我想了解一件事。”未等博池回答,他想起什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作为交换,我可以带你去C13室!”
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博池看在眼里,一张简简单单的照片能换来探访别室的机会其实不错,他之前待在C4室的时间很短,以至于没寻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姜浆的建议方便了博池的心思,可也不想直接答应:“很有价值吗?”
姜浆表情一变,看上去失望极了,就像失去工作的人刚巧碰到下雨天:“啊?我认为这是最值钱的东西了呀……”他自言自语:“未知不是很迷人吗?”
他站在原地跺着脚想了片刻,突然记起众人当作普世道理的金钱,尽管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他正要拿出——
博池看出了这一点,及时制止:“我答应你。”
姜浆高兴得跳起来,他双眼发光,就要跑去拿摄像机。
博池唤住他:“需要多长时间?”
姜浆已经拿起来了:“现在。”话音刚落,机子没有发出声音,他抬起头来,满意地一笑:“好了。”
“给你看。”
博池草草地看过,照片上的他和平常并无二样,他无法得出这廉价的彩纸究竟有何价值,只道:“我走了,你先做好一同去C13室的书面申请。”他踏出几步:“我很快就来找你。”
姜浆应声一句,房间的门关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踢伤,痛得他连忙捂住,眼圈红红地吹了几口气。
博池没急着去D4室,他先回014室取事先准备好的东西。
黑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
才刚到27号船的姜浆,怎么会懂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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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我球球海星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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