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戏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过蹭,一边已经想好了对策:等会儿钱伯要是揍他他就倒地装死。
“赶紧滚过来!”钱伯爆喝一声。钟如戏一抖,赶紧滚过去。钱伯本想拽他的耳朵,余光瞥见一直关注动向的陆献,手伸到一半儿更改了轨迹,改为拽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个踉跄,走出乱石场。围在乱石场入口的老人给钱伯让路,等钱伯通过很快又围上,以防陆献捣乱。
钟如戏被这架势吓了个够呛,颤声问:“钱钱钱、钱伯,我又犯什么错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钱伯顿时火冒三丈——琴谷已经十年没有响起琴音,故而琴声一响他们立马放下手中活计前来查看,谁知这第一声竟然是出自一个外人。钱伯猛戳着钟如戏的额头:“你把琴给一个外来客弹?你还真想教他?”
钟如戏从来不肯老老实实受教,被钱伯一训不服道:“教他怎么了,师傅都可以收徒,我就不可以收徒吗!”
钱伯来回踱步,忽然停住,指着他:“收徒?我看你是被他迷了心窍了,你就是个榆木脑袋!你也不想善终了吗!我——咳咳咳咳咳——”钱伯吼了两声,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一声,像是风箱带出的啸声,快要把肺腑都呕出来。
钟如戏越发觉得自己惹不起谷中老人,一旦有什么不顺他们的心,动辄就要惊天东西地给他作上一回拿命要挟,从前他屡次被骗,前脚上前搀扶,后脚就被鞋帮子棍子锄头镐头……之类打得哭爹喊娘。这一招屡试不爽,此时钱伯再次祭出,他也只好乖乖就缚,搀住钱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俞祭是个傻的,我又不傻,向来只有我骗别人,哪里有人骗我?再说,他在琴谷这几月任劳任怨,我给他几册琴谱当做酬劳罢了。”
钱伯仍咳个不停,脸上憋得通红。
钟如戏只好道:“那我把他赶出去就是了。”然后他故作为难道:“可是谷外又有琴弦阵,这样吧,还是我亲自把他——”
钱伯捏着他手臂的手猛地一拧,咬牙瞪眼,恨不得长出一副獠牙的凶狠像,那眼神分明写着:“你小子休想趁机逃出谷!”
嚯,这老头子力气还不真不小。钟如戏疼得龇牙咧嘴,连连告饶:“好好好!!不送不送不送!您快松手!疼死了!留也不行,送走也不行,那您说怎么办吧!”
钱伯似乎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松开了手上的掐着的肉,没好气道:“等过一阵子外面太平了立刻把他送出去!”
钟如戏一边揉手臂一边讨好道:“是!钱伯!全听您的!”然后,他悄悄向后移了一步,钱伯掀了掀眼皮,他又往后移了一步,再一步,然后撒腿逃回了乱石场。
钱伯确定他跑远才捂住嘴剧烈地一咳,白须与指缝之间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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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会渐渐写出小钟为啥不抚琴以及十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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