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喜烛快燃尽了,白清瑾等着等着,忐忑无比,紧张地手指甲都要将锦被刮烂了。
“吱呀!”
佟管家将相容扶了进来,相容走进来,房间全是喜庆的红色,红色的喜烛,红色的帷幔,红衣的新娘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他的到来,相容摇摇晃晃的走进来,行为狼狈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地跌倒在地,佟管家扶住了他,将他扶到凳子上。
“老奴退下了。”等到灯芯完完全全点着,佟管家才退了出去,门外守着的奴仆们也被佟管家带走了,醉酒的人最容易胡思乱想,相容不懂,这个晚上这么重要,管家就只是将烛火点燃了走了?
相容走近,他听见白清瑾怯怯地唤了他一声王爷,相容这才勉强站起来,他走到他的新娘面前,看着了她许久,然后才慢慢伸手挑开他的帕子。
她哭了,白清瑾看见他,两行清泪就这么跌落下来。
相容伸手,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白清瑾用力的摇摇头。
良辰吉日到了,外面更声一响,相容却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相容心里越来越开始闷的慌,心在拉扯着纠结着,手在颤抖。
“王爷?”
喜烛的芯爆了一声,“哐当”一声椅子应声倒下,一片破碎的响声。
相容却已经破门而出,拖着沉重不稳的步伐临阵脱逃,脑子几乎要炸裂,心一直快速跳动无比恐惧着下一秒就要停止。
相容慌慌忙忙,脚步不止,狂疾到后院,当他看见正给后门落锁的佟管家后,相容立马冲过去一下抓住佟管家的衣袖:“我要见相钰!相钰在哪里?”
看见他出现在这里,佟管家惊恐万状:“殿下!”
顾不得什么,相容死死抓住佟管家的袖子,双目通红:“相钰他在哪里?管家告诉我,他在哪里,回宫了吗?”
“殿下,您清醒一点!”佟管家转而怜悯,“殿下不是将一切都想好了吗,今时今日,已经再无回头的可能……”
相容愣了一下,脸色苍白大变,“不!不行!我要去找相钰,我要去找他!”
他一把推开阻拦他的佟管家,就在相容跑向后门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婴孩哭声,凄惨的哭叫就像是提醒着相容什么,犹如一副沉重铁链死死勒住相容的脖子。
念想如狂如浪,却随着苦痛的来临,悻悻戛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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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紧跟在喝醉酒的相钰身后,相钰只身在前,脚下越走越快。这壮丽皇宫之中,雕栏玉砌,巍峨连绵,宫门红砖的路弯弯曲曲,饶过一座又一座华丽的宫。
可是眼前的路却越走越静,周围的宫墙越来越陈旧。最后阮安跟着相钰来到了一扇宫门前。
宫门老旧斑驳,上边的朱漆层层剥落,这里是冷宫,这座颓垣碎瓦的宫院同时也是相钰出生的地方。
“陛下。”阮安忧心忡忡。
“吱呀——”
可相钰仿佛没有听到阮安的声音,兀自推开老旧的殿门,带着醉意缓步迈进死寂的冷院。
天上一轮弯月,凄冷惨白洒进空无一人的院落。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好几道呼声,时远时近。
“快快快,快去那边找,都去找。”
“十三殿下!?”
“十三殿下,您在哪儿啊?”
宫人们满头大汗,四处寻找,却唯独落下了这座冷僻的宫殿。
“哗啦啦——”
这时,空落落的院子响起悉索的声音,只见宫墙的青瓦滑落几片下来,而相钰的脚步也正好准确的停顿在此处,然后仰起头望着墙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只见宫墙从外面翻上来一个人,伴随着脆生生的声音,相钰面前出现一张少年面孔:“九哥。”
相钰看着少年的脸庞,视线瞬间模糊,相钰深深凝着他,目光里满是情念。
少年言笑晏晏,向黑暗深渊里的他伸出一只手:“来啊,跟我走,”
相钰怔怔看着他伸来的手,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颤抖:“去哪儿?”
“出去!我带你出去。”相钰迟迟没有动作,少年却探身一把抓住他的手。
那只单薄的,孱弱的,却温暖的手不嫌相钰的冰冷,紧紧握住他,一把把他从这个深渊地狱里拉出来。
“九哥。”少年带着美好希冀的话到到相钰耳边,“以后啊,我们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一直一直在一起。
相钰忽然笑起来,笑的无尽得意,无尽放肆,高声大笑将胸腔都震疼。
“看吧,你还是来了。”笑罢后,嗓音无比喑哑,他看着眼前虚幻的影子痴痴念念,“你还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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