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钰见相容移开目光,又要睡去,出声道:“相容,我在。”
近在咫尺,这几近真实的声音让快阖上眼的相容不由怔住,他难以置信地再度睁开眼睛,华贵俊美的面容,眉心紧皱,墨眸沉敛。
相钰见相容恍惚痴怔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实相容的确存有异样,但是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相容的身体。
见到相容这样不爱惜自己,风雪天出门把身体糟蹋成这幅模样,相钰当即就要对他发怒斥责,话在嘴边,脱口将出,却看到相容眼际边那一横未干湿痕。
一瞬间,还有什么斥语,心房一紧再紧。
相容见此,心伤到无以复加,意识到自己躺在相钰怀里,想自己支身起来,还没动作就被横来的两只手臂猛地圈住,相容发间的簪都晃落了下去,青丝披肩,掩住怀暗淡无光一张面孔。
不同于相容这幅经不得风经不得雨的孱弱身躯,相钰若持起剑来,就算是大内武功高强的影卫也要拼尽全力应对,现在相钰环住相容的双臂一再收紧,勒得相容很疼。
很疼,于相容而言,这如抵死缠绵一般的相拥,一如刀割在心口一般。
伸手艰难推在相钰胸膛,借口道:“我想自己起来。”
听他说话时气息都虚弱成这样还乱动,相钰忍不住怒了,一把拽下相容的手:“你还病着,胡闹什么!”
“你府中的人就是这么照顾你的?”掌心包裹住相容冰冷生凉的手。相钰的眉眼见着沉下来,沉声斥了起来,“大病未愈,城门下那样狂的风雪,偌大一个淮王府,满府下人就没一个拦着,就任由你出府胡闹的吗!”
不等相容发声,相钰直接强制下死令:“今晚进宫,就在养心殿起居。”
“淮王府很好。宫中人多眼杂,我与你,”说到这儿,相容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与你自当是要避嫌的,以免多生是非……”
“没有是非!”相钰冷声打断,斩钉截铁,“我与你从来不是是非。”
话被打断,相容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对上相钰眼眸,而相钰正用审视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看。
相钰何等敏锐,他早已经察觉了相容的异样,自小十四被掳那天起相容便不对劲了,宁族大丧后更甚。他俯身逼近,拉进两人的距离,紧紧盯着相容的眸,直截了当:“发生了什么?”
相容抿些唇没有说话,偏过头。
“看着我!”相钰没给他任何可以躲避的机会,一把伸手捏住相容下巴强迫他转回头直视自己的眼睛,“相容,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相容被迫抬起头,对视之间,那双眼里或许还有一瞬的炙热。
那一瞬,相容是多么的想伸手扯下相钰的衣领,深切地告诉他说:相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远走高飞,什么都不要。管什么天下人的死与祸,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在我发疯在我奔溃在我临死之前,带我走吧。
可是也只是一瞬而已,就如铁水煮至最炙热,疯狂燃烧自己,将自己将所有一切燃的消失殆尽,最后铁水冷却,彻骨寒冷,到此时他竟是连悲痛的知觉都丧失了。
最终相容眼里只剩一把燃尽的枯灰,什么都没了。
“没什么……”相容挥开相钰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淡淡移开目光,两扇眼睫垂下,“我只是很累。”
相容眼睑已然疲倦落下没再看他,可是相钰盯着他的双眸里多了一丝沉色。
房中好半响没有任何声动,好一会儿,握着相容的手突然一动,相容以为相钰松手要离开,没想到就在相容松下心神,彻底懈怠下来的时候,握着他才松了劲的那只手突然狠狠钳住相容。
拉扯间,塌边尽扫,药碗委地,在一片惊惶碎声中相钰拽着相容把他整个人钉在床头,让他好好看着他。
相钰死死盯着相容:“相容,你知不知道你在欺君!”
相容一时语结:“我……”
没等得及让他说一句话,下巴突然吃痛被人捏紧,要说的悉数被压下的人死死抵住。
“唔……”相容挣扎起来,频频吃痛,相容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推搡挣扎,喘息艰难,可是他和相钰的力量悬殊太大了,毫无反击之力。
相钰连让相容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仍由相容还在怀里痛叫挣扎,而他就像是一只兽,一直阴狠,嗜血,永远不知满足的兽一样疯狂的向相容索求,以至于这个吻也越发放肆,越发狂乱,唇齿交融,掳掠城池,频频攻来。
相容被迫仰头接受,喘息急促,双颊潮红,眼角更是被逼的发红,睫毛上悬着湿气,随着他胸膛起伏微微颤颤跟随时要落下来似的。
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胸腔挤压,可心口却越跳越猛,急促猛烈,一下比一下疼痛,被制在头顶的手在木面上抓挠挣扎,指尖锐利刮下数道抓痕。
兴许是相钰在深吻中不知不觉松了力道给了相容机会,牙齿用力一口朝相钰咬下,随即手腕一抽挣脱相钰钳制,狠狠推开相钰。
两个人的样子都十分的狼狈,因为刚刚一系列的猛烈动作,相容正双手撑在床弦边喘息,整个人都在细微发颤,满头虚汗。
而相钰,他被相容狠力推开,唇角边一丝鲜红的血液溢出,他看了相容一会儿,将唇边的甜腥舔尽。
也不知道这样诡异的氛围持续了多久,在相容模糊的视线中相钰再度靠了进来。
相容声音骤拔高,嘶喊:“别过来!”
“别过来……”
相钰动作一顿,相容的敏感和他莫名排斥的情绪让他拧起眉头。为了不吓着相容,相钰放轻动作,整理情绪后他一边尝试靠近一边耐心轻声:“相容,没事的,有我在这里,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好吗?”
相容害怕,害怕相钰再说什么再做什么,他实在已经没有第二次推开这个人的决断与冷,相容绝望闭上眼睛,连看一眼都不敢:“相钰,你走吧。”
“求求你……”
开门吱呀声,寒风萧索逛进屋子里。
他走了,被相容逼走了,门被阖上后相容抬起僵硬的脖子,眼睛里满目不敢让相钰瞧见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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