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流行的歌曲很多,江广白经常在晚自习戴着耳机听,然后他觉得沈砚也应该来分享一下,就分了一只耳机给沈砚。
然后沈砚听见《绅士》这歌以后,拿本子记了下来,打算查一下这首歌的钢琴曲,去练习一遍。
江广白瞥了一眼沈砚在草稿本上的字,悠哉悠哉说,“做什么送你回家的绅士,还不如做拐你回家的流氓。”
沈砚:“……”
沈砚十分想知道江广白这一身骚气是跟谁学的,很显然不是跟他尊敬的那个彬彬有礼的江老师学的。
沈砚的钢琴赛是在十二月份,所以沈砚在那段时间除了上课几乎不见人影。
每一个班级都有一个八卦收集小能手,林昆最近就和那女生混一起,江广白记得那个女生有一个绿意盎然的名字,好像叫沐绿。
可真够绿的。
然后那几天林昆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江广白的眼神都怪怪的。江广白还以为这家伙看上了自己。
直到木棍儿让沐绿亲口去问江广白,关于江景的事儿。
据江湖传言,不是,据校园传言,江老师表里不一,对自己的学生图谋不轨。
江广白不知道表里不一这个词用在别人身上是褒义还是贬义,但是用在江景身上一定是贬义词。
沐绿来说的时候,沈砚趴在位置上睡觉,江广白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轻轻走出去了。
完了还把自己羽绒服盖在沈砚身上。
沐绿:“……”老娘酸了。
江广白平时为人就跟他的长相一样,招摇过市,锋利张扬。所以沐绿还是有些忐忑的,她偷偷看了周遭一眼,“林昆让我来告诉你,阮琳琳……和江老师有事情,你信我。”
江广白点点头,“阮琳琳怎么说?”
“我们一个寝室的,她……她说江老师骚扰她。”
恶人先告状啊这是。
沐绿犹豫了一会儿,“我相信江老师。”
“你告诉我这个要干嘛?”
沐绿:“你怎么……脑筋不好呢?!你不是江老师的儿子吗?你跟他说一下,留心一下阮琳琳。”
毕竟这种事情,其他学生还真不好意思去提醒。
其实江景早就留心了,只是江广白不明白,怎么阮琳琳就是不放过江景呢?这种感情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不应该早早的就扼杀吗?
然后江广白又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有一天,也忍不住了怎么办?
那天中午,江广白拖着沈砚去吃饭,半路上碰到一个女生,脸红红地给了江广白一张百元大钞。
江广白:“???同学你怎么回事儿?”
“那个,那个,五十一次。”
沈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最终沈砚还是选择面无表情看着戏。
江广白从小就机智,干咳了一声就说,“只对特别的人有效。”然后就弃妹子而去。
沈砚不紧不慢走在江广白后面。
江广白末了想起还有沈砚,回头一把揽过沈砚,心有余悸,“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江广白,你真的是直的吗?”
江广白看了沈砚几眼,模棱两可回了一句:“人间不直的。”
2015年冬天,沈砚那个病弱的父亲终究还是没熬过去,死在了一个逼仄的出租屋里,那时候还是房东报的警,沈砚的妈妈带着沈砚去认领尸体。
沈砚那个曾经高大的父亲,全身伤口溃烂,伤痕累累,骨瘦如柴。
沈砚最后的钢琴决赛,也没有去成。
那天他抱着他父亲的骨灰,郑重其事放在自己家里的某个高架上。
他父亲生前十多年,从未回过的家,在死后,终于能安安静静待在家里了。
看看这一切时光和岁月的残忍,老化了多少东西。沈砚也不敢相信,自己怀里那轻飘飘的盒子,装下了他的父亲。
装下了那个高大的汉子。
他请假回来没有告诉江广白,沈砚觉得江广白一定会找他,没来由的觉得,那个人绝对不会丢下自己。
晚上江广白果然给沈砚打了电话,江广白还没开口问沈砚,沈砚就自动说了,“我爸去世了。”
江广白这个人平时没个正经,偶尔还很毒舌,但是一碰到严肃的事情,他就会手足无措。
毕竟生死之事,过于沉重,不可能一句节哀顺变就能一笔带过。
也不可能说玩笑话。
所以江广白难得沉默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问,“那你还好吗?”
“我挺好。”
“那你别太难过。”江广白刚说完,觉得不太难过也不可能,连忙纠正,“我是说我会陪你难过的。”
江广白听见了沈砚家的狗在汪汪叫,可是他看不见沈砚听见他这句话时,悄无声息地泪流满面了。
沈砚那样冷清的人,最怕别人突然的安慰了。
江广白很想抱抱十六岁的沈砚。以没有海誓山盟的朋友身份。
后来江广白想,他们怎么就不能相安无事地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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