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衷延听他声音透着恳切，两手接过袋子郑重道：“我会保管好，一旦用完，能还给您的一定尽快归还。”
“谢谢。”
“是我们该感谢您提供信息，” 匡衷延探进袋子大概翻了一下那本手工相册，忽觉奇怪，不由自主地嗯出了声。
姜璘只得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解释说：“匡警官别误会，这个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是把家里和那孩子有关的东西都拿来了……唉，照片也都没有亚祯，您还是别拿走了。”
说着他便想把那本相册拎出来。
匡衷延侧身一挡，摇摇头笑道：“我们会判断有没有用处，请让我拿走吧。”
她估计齐亚祯非常喜欢姜璘这位老师，上学时候拍了他不少照片，大部分角度像是偷拍，最后居然还做成相册送给了姜璘。照片表面和相册里面一些塑料片上，很用可能还残留着齐亚祯的指纹，如果残存的指纹够完整，就可以案件现场发现的注射器表指纹比对，那嫌疑人的身份也能获得进一步确定。
这本相册，很有可能成为重要证物。
其实就算它对案件没有推动作用，匡衷延也很愿意看看姜璘的这些照片。
她又扫了眼纸袋，突然想叹气。
案子不容易，哪怕能肯定齐亚祯攻击了林某，也不等于她是另外三起毒杀案的凶手，即便确定她犯下了这一系列罪行，怎么抓捕又成难题。据已知情况，齐亚祯没有任何亲属在世，居住地址活动区域也不明确，连电子消费记录也完全没有。
除去案子难办，私人的事可更困难重重。
匡衷延偷偷瞟了一眼莫名陷入沉思的姜璘。
她是没谈过恋爱，按她自己说不是不想，是没遇见对眼的。这次好歹看见叫她动心的人，可没想到从未经历过的情感体验，开场竟然这样平常无趣，——也许根本开不了场就要结束呢。
——唉，怎么这么点背。
姜璘这时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匡衷延见状赶紧正色道：“姜老师，请你放心。”她把纸袋移到二人之间，向着姜璘郑重点了一下头。
姜璘抿唇礼节性地笑笑，最终还是叹口气面对匡衷延鞠了个躬，然后直起身，跟她道别离开了。
——下午不在学校，所以是回家去？
匡衷延对着姜璘走远的方向默默思考着。
“匡姐！——”
突然，一阵高呼从背后传来，打断了匡衷延的幻想，并且音量迅速增大，转眼间就绕到了她眼前。
“你怎么来我们学校啦？啊，毛毛让你捎信！”
这是个头发漂成灰金色的青年男子。
“李芒？”
匡衷延这才想起来自己堂妹的男朋友就在玄青读书，脑筋一转，摸摸风衣口袋笑道：“哦……刚想打给你呢，她最近老抱怨你怎么不去找她玩了。”
不打个马虎，就得给李芒解释她一警察上班时间出现在玄青学院的原因，还不如搬出毛瑞松引开注意力，立竿见影，效果不得了。
李芒晃晃脑袋，满头金毛刺棱着，像是某些生气的动物，可他的语气表情却很沮丧。
“唉姐，别提了，这两天真是太忙，正好，你帮我把这个给她。”
他从书包里拿出个扁扁的包装物，扫了一圈就想往匡衷延手中的袋子里塞，匡衷延一惊，伸手抢了过来。
——有点软，像是衣服。
“什么东西？“
李芒傻笑了会儿，怪尴尬地说：“……嘿嘿，我爸给她做的裙子，本来想见面再给，这巧遇见你了嘛。姐，你给她的时候别忘了提醒她周末出来玩穿着，我想看……就是…不好意思自己说。“
“行，我帮你，你也帮我个忙。“
李忙立马爽快道：“说！“
匡衷延板出一幅严肃正经的面孔。
“你在你们学校传统文化研习中心有同学吗？帮我引见引见。“
“巧了，我同屋就是那边的研究生，姐你哪天晚饭有空，我带着他蹭你饭去。”
结果李芒并没询问原因，乘着托人送裙子的兴奋劲儿，犹自欣喜了半晌，才打量着匡衷延奉承道：“哟，匡姐，恕小弟眼拙，今天打扮过呀，好看！”
或许是沉浸在恋爱中的人思维模式会变异，李芒紧接着就神秘兮兮地推理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穿，姐，你有情况，是不是我们快有姐夫了？要么嫂子？”
匡衷延倒不在意，也不否定，只无所谓道：“说来话长。”
“那就——”
她笑起来：“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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