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索然？那个永远抬头看他眼睛里永远满心欢喜的男孩？
“我和他，没什么。”杜杨也低头点烟，“他和他家里关系不好，我就把他当弟弟。”
姐姐笑了，她弹了弹烟灰：“那小孩喜欢你，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和人说清楚，你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也就渣男一个，别去祸害人。”
“那你就可以被祸害？”杜杨抬眼笑她，拦住她的腰身，“嗯？”
“我是没什么。”姐姐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杜杨的爱情，她也就陪着玩玩，杜杨不会真心，她也不会，“断干净再来找我。”
“好。”杜杨亲了她一口，像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礼物那样高兴。
……
杜杨和赵索然，他认为是没什么，就是一场模糊的，连名分都没有朦胧情愫。杜杨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新鲜刺激。但他现在要去和姐姐在一起，姐姐是他的求而不得，赵索然还算不上什么。
“你有女朋友了？”赵索然那时候只有十六岁，上初三的年纪。
“嗯。”杜杨摸了摸他的头，“不许哭，有个嫂子不高兴吗？”
赵索然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眼眶含着泪水，嘴唇颤抖：“那、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杜杨笑了：“我之前是挺喜欢你的，但是你太小了，我不忍心。”
“我可以长大……”赵索然深吸一口气，不让眼泪掉的太快，“我、马上就、就可以被标记了，你等等我……很快的……”
“不是这个意思。”杜杨抽了两张纸给他，“我更喜欢别人，知道吗？我不想和你谈恋爱。”
“那你为什么亲我？”赵索然抓着纸，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为什么让我、误会？”
“我亲过很多人。”杜杨拿起车钥匙，“我不喜欢一个人也会亲他。别哭了，又不是和你绝交，有人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们。”
赵索然看着他走出甜品店，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压着嗓子哭，哭的连店里的服务员都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
……
得到又失去的救赎最让人成魔，赵索然发誓他那天只是想见见那个女人，绝对，没有想对她做什么。
女人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气质风雅成熟，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和嚣张的气质，让她充满魅力。
原来杜杨喜欢这样的。
女人看了一眼穿着简单白T恤的赵索然，那么稚嫩，想不到杜杨也和这种小孩子玩过，都不怕天打雷劈吗？
“喝什么？”女人拨了拨头发，“今天我请你。”
赵索然有些局促地看着她，说：“我约你的，我来请吧。”
女人笑了：“没事，哪有让小朋友付钱的道理，服务员！”
赵索然心不在焉地点了个布丁，然后犹豫着该怎么和女人说话。
女人看了看没有禁烟的标志，于是拿出烟盒，她抬眼看了一眼赵索然：“介意抽烟么？”
赵索然摇头，女人点上一根，她抽了一口，然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说：“想和我谈杜杨吧？”
赵索然没想到女人这么直接，但他还是点头。
“想把他抢回去？”女人笑着看他。
面对女人的调笑赵索然却很认真地摇头：“他喜欢你。”
女人点了点头：“嗯，那你今天约我是什么意思？”
赵索然看着布丁：“我就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让你失望了？”女人撑着头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也没有。”赵索然失落地看向她，“我不能变成这样。”
“你想变成这样？”女人挑了挑眉头。
赵索然偏开头：“他喜欢这样。”
女人笑了，她笑的烟灰都落了，在她的红裙子的落下一道灰白色，她拍走烟灰：“幼稚。”
赵索然沉默着。
女人也侧头看着玻璃外的行人，然后说：“你别傻了，我和他要结婚了。”
赵索然猛然看向他。
“你说什么？”赵索然站起来，他逆着光，单薄像是透明的。
“他，”女人直立起身子，她吐了一口烟到赵索然脸上，从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三个月，他要有个孩子了。”
怎么可能？
女人抬头看着那个少年，少年脸色苍白，脆弱的好像马上就会消失，少年眼泪就这样落下来，有什么在他眼睛里熄灭。
女人有些心软，她站起来：“我走了，你会找到更好的。”
不会了。
她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赵索然看着女人婀娜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他低下头，杜杨想要孩子吗？他是omega，他也可以生啊。
为什么要……
赵索然昂起头。
女人已经结过账，赵索然推开门，他看了一眼天空。
灰色的。
赵索然扶着树，干呕不止。他眼里汹涌，但是反胃的厉害，他腿软地跪倒地上，捂着胸口呕吐。
潮湿的，黏腻的。
下雨了。
……
赵索然把校服拉到最高，遮住了半张脸。然后站在自动售卖机面前想要喝什么。眼光扫过一排排饮料，赵索然犹豫着想要不然还是喝水好了。
赵索然拿着水坐在松花广场的长椅上，他刚刚结束中考，应该轻松，可实际上是孤独更多。
没有杜杨，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在想，他是时候结束生命了，中考已经过了，他的最后一个任务也已经完成。什么时候呢？要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要一个天空湛蓝，白云成团的日子。在夏日聒噪的蝉鸣声里渐渐寂静，然后和蝉一起结束在这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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