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屋外大雨滂沱,老屋破旧的房梁上不断渗水。
瞿渠哭唧唧地看着苏令缺的侧颜,伸手扑过去熊抱住他。
“呜呜呜呜呜……老大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苏令缺眼波微动,温良地瞥一眼瞿渠。
瞿渠的哭声立刻僵硬住,喉结滚动了一下,麻溜地放开了苏令缺。
白遇安关注着凶手。
没有注意到苏令缺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包括瞿渠在内,都在感受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心脏疯狂跳动。
苏令缺额前发丝微乱,温柔,嘴角始终有笑意。
远在天边的冷,越来越近。
整个人的姿态比起平日里那个矜持守礼的苏大公子来,轻佻散漫得多了。
他手放在西裤口袋里,靠在墙边。
指尖抚摸着匕首冰冷的外壳。
凶手低垂的头被破抬起来。
“果然是你。”白遇安看着他。
前屋的疯子。
白遇安记得,他听到乔素雪的名字时,有非同寻常的紧张。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疯子从那个时候就盯上他们了。
疯子被牢牢地压在地上,眼睛里没有了方才举刀的狠意,只有无限的,似乎在从他骨子里冒出来的恐惧。
以及委屈……
“都是你们不好,都是你们不好,都是你们……都怪你们……”
疯子哭喊挣扎起来。
“放屁老子不好!老子好着呢!老子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随时要为祖国的伟大复兴赴汤蹈火!
你是个啥!你个不要脸的臭虫!你不要个脸你!”
左青龙右白虎忽然跳起来,“蹭”就给了疯子一拳,眼泪还在脸上呢,骂起人来不带喘的。
疯子咧着血盆大口。
被打了,竟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左脸上被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此时正在往下一滴滴落血。
似乎感觉不到脸上钻心的疼痛,依旧笑。
十足的傻子样儿。
可问题是,他真的是傻子吗?
一个傻子,真的可能懂得怎么猎杀别人吗……
警笛声很快响彻在小村夕阳的天空里。
瞿渠抖着手拨打了110,当地公安局将疯子拘押起来。
现场取证,拍照,验尸。
一具一具的尸体,白骨,和墓碑被警员接连搬出乔家老屋。
明天都将作为重要证物送往辽仓市。
现场触目惊心。
即使是专业面对刑事案件的公安局干警们也面面相觑,眼中都是惊骇。
闻声过来围观的村民们都看傻了。
合着他们和那么多尸体在一个村子里住了那么久……
甚至有年纪大的,当场就晕厥过去了。
“那个傻子作孽呀…杀了那么多人……”
“乔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杀了这么多人,还算人吗……”
白遇安听见村民们议论纷纷。
乔家这老屋,自此,成为一间无主的鬼屋。
雨停了。
下过雨的天空,格外干净。
夜市摊子上,刚刚出了当地公安局的白遇安他们,正等着刚下单的烧烤。
周围的人纷纷对他们一桌四个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两个像是黑社会老大的彪形大汉,一个斯文得像个书生一样的年轻人。
一个长得十分文弱的少女,背着一个奇怪的黑布袋子。
再加上一个一看就不应该出现在平民夜市上的社会精英。
这是个什么神仙组合?
而且竟然意外地看起来很和谐?
左青龙右白虎拿起装满了啤酒的一次性茶杯,“不多说,两位的救命之恩,吕颜没齿难忘!”
吕颜……这个大汉的名字好秀气哦……
“客气。”
白遇安在外人面前,向来维持高冷人设,“你也救了我。”
但他敬的酒,她还是全部喝掉了。
吕颜很高兴。
“我有一个问题,”
白遇安清亮的眼睛看着瞿渠,“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下面的?”
苏令缺也抬眼看过来,这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为什么一定是他想出来的?我们俩也有可能的。”
吕颜指指自己和另一个保镖。
白遇安的眼神是,你懂的,哪有这个可能。
吕颜嘿嘿一笑。
“我当时只是觉得不合常理。
那个老屋一看就是没人住很多年了。下那么大的雨,如果这个人是撑伞来的,要是走了,势必要撑伞走。
可是伞还在,却没有人支声,我觉得不合逻辑。
当然,这是是我的怀疑。也可能有人就是要你撑伞走。
真正让我确定的是,我假装蹲下来系鞋带,看到了五斗柜后面有一双男人的脚。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总裁你们是真的找到些什么线索了,身处危险之中了。”
瞿渠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看到那双脚的时候,瞿渠立刻知道有个东西在偷窥着他们,等待着他们。
今天晚上睡宾馆肯定要做噩梦了……
苏令缺温和感激地看着三人,说出了三个男人最满意的答案。
“回去都升职加薪发奖金。”
白遇安立刻转过头看着苏令缺,眼睛特别亮,就像那种老鼠见了米的亮,贼亮。
不说话,就这么期待地看着苏令缺。
苏令缺莞尔一笑,十分温和。
“小梁警官也辛苦了,请一定要收下仕凯的谢礼。”
白遇安一听,眼睛亮得像星辰大海。
“哎呦,苏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
您看,我也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要给太多钱哦。”
瞿渠冷哼。
假大方。
得了便宜还卖乖……
此刻的白遇安,看起来市侩庸俗,甚至有点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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