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徵刚准备收起手机,手指却停在了屏幕上小小的社交软件图标上。
自从白飞舟离开后,简徵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因为他已经与里面那唯一的一个联络人失去了联系。
看来以后不会再用它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简徵按住图标,就在他准备点叉的瞬间,忽然有新的消息提示。
黑色的天幕中不断绽放绚烂的烟火,昭示着新年到来的钟声在城市的上方响起。
久违的提示音在车厢中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简徵松开手,放了那软件一命。手指顿了顿,点开页面。
【简先生,新年快乐!】来自唯一的联络人的祝福跳了出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白飞舟此时应该还在跨年晚会现场,或许正在进行倒计时环节,不知他是如何抽空发出这么一条信息。
简徵呼吸顿了顿,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蓦然垂下眼睫。
清醒时,在已离开的人或事上耗费精力,绝不是他处事的准则。
然而,今夜借着酒意,简徵决定遵循着心中那一点小小的悸动行事。犹豫片刻,他输入了简单的四个字,按下发送。
【新年快乐】
上班族期盼许久的元旦假期终于到了,不必去公司的简徵待在家中,借祝福新年联络他邀请他参加各类交际活动的人实在太多,其中就有陈焕。
当初是他向简徵推荐了潘文,邀请简徵去片场却遇上爆炸事故,陈焕事后几次拜访都没见到简徵的面,近来总算因家族生意重新联系上了简徵。
陈焕先是送上几句祝福,然后和简徵聊起市场行情,说到兴起时拐弯抹角地提了提他们公司签的小鲜肉。
陈焕在电话里侃侃而谈,这家伙心思活络,八卦之心不死,从简徵把白飞舟带回家养伤,自行脑补出一系列霸道总裁潜规则当红明星的故事,又不知从哪儿听说了白飞舟搬离简家,以为是简徵玩腻了。
简徵这两次找的都是娱乐圈人士,陈焕以为他最近爱好这口,言语之中很有向他介绍新人的意思。
当然,意思是这个意思,陈焕表达得还是十分委婉含蓄的。
简徵听他说完,干脆表明近来对这些事没兴趣。
他说得是事实。
这些年的床伴情人之于他,就是纾解欲望的工具。
他现阶段对**的渴望并不强烈,大概是到了某种零界点,简徵只希望独自待着,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在身边会令他感到厌烦。
假期最后一天,简徵在清晨温暖柔和的阳光中醒来,如往常一般从卧室出来,踩过咖色地毯向楼梯走去。经过其中一扇房门时,他忽然停下了步子。
这是白飞舟曾经住过的地方。
如今房间内部已经恢复为初始状态,内部陈设都是别墅原本的,这里不再有白飞舟生活过的任何痕迹。
简徵来这里的次数其实很少,进门后便默然了。
衣帽间空了,床上的游戏设备没了,茶几沙发上的剧本、书籍以及记录本也消失了。
无数可怕的细节竟然在踏入的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他甚至第一眼就察觉到窗台上少了一点绿色。
简徵闭了闭眼,到底还是找来打扫的佣人,问道:“白飞舟留下的那株植物呢?”
佣人被问得呆愣半天,紧张又着急辩白:“植物?先生,我今天打扫的时候并没看到窗台那里有绿植啊。是不是白先生带走了?”
简徵长眉蹙起,眉心处隐隐有川字纹路呈现。
白飞舟离开时留下的,除了那支钢笔,其实还有那株他认为很像野草的盆栽。
或许因为白飞舟离开得仓促,或许因为那植物压根没有什么价值,被随意处置也无所谓,总之它就这么遗忘在房间的窗台上。
简徵是在白飞舟走后的某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发现的。
“先生,或许是别人打扫时,以为不重要就随手丢掉了。”佣人忐忑地说。客人离开后,这里理应恢复过去的设置,他压根没想到先生会这么在意这一点点细节。要不是先生提起,他根本没注意到那里曾经有一株小小的植物。
简徵没有说话。
的确不重要。
只不过是株盆栽,一棵不知名的脆弱植物而已。只要简徵开口,无数名贵的花草会被送到他眼前。
可是,那一抹绿色的消失还是让他心中泛起轻微的不适。
最后还是徐婶在佣人的求助下赶来,小心翼翼地解释:“先生,白先生搬走后,前天收拾房间的人问该把盆栽放哪儿,我想着一楼阳台上日光充足,花草有专人打理,应该比放在这里长得好,就擅自做主把它送到一楼外的阳台上养了。”
“知道了,就放那儿吧。”简徵点头,缓缓叹口气,用手指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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