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到了公司，秘书小吴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外：“霍助，这位女士一定要找您，我说您还没来，她就非得进您办公室不可。”
“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霍荫麒打发了小吴，自己走了进去。
梁沛沛的妈妈穿着凯特王妃同款，正坐在沙发上翻一本原来放在书架上的德鲁克。
“小姨，你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梁母也笑了，笑容带刺：“沛沛的事情，你也没和我说啊。”
“怪我，都是我不好。”霍荫麒给梁母泡了茶，问：“现在怎么样了呢？沛沛心情还好吧？”
“出了这种事，可能好吗？没死就不错了。”梁母对着茶杯吹了吹气，语气令霍荫麒极不舒服，他从小就反感这个表姨：“程涤非你认识吧？他对沛沛到底什么意思？”
“……我想，他应该有女朋友了吧。具体什么意思，您得问沛沛本人。”
“那个傻丫头，自己都稀里糊涂！我原本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能找警察啊，忙不说，还整天和社会黑暗面打交道。不过，如果沛沛真的喜欢他，那男孩子也确实人品不错的话，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霍荫麒心思飞转，猜到这位小姨突然转变态度，只能和沛沛的**有关。N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原本指望女儿嫁个太子，现在如意算盘打空了，只能尽快脱手。
“我和程涤非不算太熟，只是一起吃过饭打过牌。”霍荫麒说：“您要找我打听他，我还真说不上来什么，而且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强啊。小姨，您今天找我是专程兴师问罪啊？”
梁母这才哼了一声，道：“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告诉你吧，我已经找人帮我问过了。他的风评是不坏，就是感情史有点儿复杂！”
“怎么个复杂法？”霍荫麒停下晃动茶壶的动作，笑着问。
“不就是女人多嘛。还能怎么复杂？谈个一年半载就分手，我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
霍荫麒也顺嘴帮腔：“是啊。怎么这样？长得帅了不起啊？”
梁母说：“长得还不如你。”
“就是嘛。”
梁母噗嗤一笑：“你啊，还不是我姐姐的基因好。……我听沛沛说，这次多亏了程涤非和你。这样吧，找个时间你叫他出来，我做东，当面谢谢你们俩。”
“我不行，和他有点不对盘。您直接让沛沛找她不就得了。”
“那怎么行？本来他和沛沛就是沛沛一头热，再这么扑上去，有点意思也搅没了。还是你出一下面，就说是我想请他吃饭，也不要提沛沛。省的他以为我们上赶着他。”
“他有女朋友。”霍荫麒事先和梁母打好招呼，以免她太过惦记这事儿，最后还是沛沛自己受伤。
“这我没听说，你确定？”
“他自己告诉我的呀。不会骗我吧？”
“哦，”梁母站起身：“那你再帮我确定一下。吃饭的事情你也敲定了，我这个周末有空。”
霍荫麒无奈。当然，也有些久违的……冲动。
周五的晚上，他去医院给大伯母送换洗衣服，离开医院后车又开回了公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有再去酒吧寻欢，落寞时总会想回公司看看，偶尔关掉员工忘记关的灯。
黎笙没有再联系他，自从那张照片以后，这位“好先生”就没了动静。
也许是霍荫麒太过自恋，但雷达是他唯一能相信的，除了在程涤非身上出过一点误差，其他人一律万试万灵。
看着手机里那个名字，程涤非。通话记录保留了最后一次他联系他的时间，正是梁沛沛自杀的那个晚上。办公室异常宽敞，足以让霍荫麒坐在老板椅上漫无目的地滑来滑去。几个来回之后，他忽然一脚蹬在了墙壁上，椅子飞速地向后退，他的身影也映照在墨蓝色的玻璃上，他伸手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一气呵成地拨出了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霍荫麒放下手机，头仰在椅背上无声地笑了。
“在忙吗？周末是否有空赏脸吃个饭？梁沛沛的妈妈请客，谢谢你救了他女儿。”他发了微信给程涤非，等回复的每分每秒都使他想起学生时期的往事。谈恋爱最幸福的，就是让人体会神魂颠倒的感觉，不管是王子还是乞丐，贵族还是庶民，每个人都自觉地臣服在荷尔蒙的吸引力之下，**情的奴隶。他突然心中一动，将手机镜头对准自己的脸。自拍照片一般都丑，他也一脸蠢样。
程涤非回复了他：“这是你？”
怎么，他在心里头骂，没照片就装死？
“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不是GAY嘛。我怕你爱上我了。”
霍荫麒又不想骂他了，傻呵呵地笑，把一张椅子转得嘎吱嘎吱响：“那你怎么现在回我。”
“真丑。”
“？？”
程涤非说：“没了。”
“你就为了说这两个字？”
“别发朋友圈。”
“不愧是你，太会打击我了。再发一张你看看。”
程涤非说：“发可以，别露点啊。”
霍荫麒被他一句话弄得夹紧了双腿。他把黎笙拍的那张发了过去，问：“有感觉吗？是不是优雅神秘的美少年？”
“这哪个SB拍的？没对焦。”
“才不是SB，是中年成功魅力男。人家偷偷拍的，想撩我吧。”
“……”
原来，程涤非是那种会发点点点的男人。
“你在干吗？”
“打牌。”
“我最近太寂寞了，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经常醒来都是那样的状态，白天工作也胡思乱想。你说怎么办啊？”
“找根棍子使劲往里捅。”
“我想找人。但拍我这人有老婆，我不想搞事。想拉黑他又不敢，是和我业务接触最多的领导。”霍荫麒笑得肚子疼，还把聊天截图匿名发给自己的GAY蜜，GAY蜜问：“这哪个骚/鸡。”
程涤非回了一个字：“谁？”
“黎书记。嘘。我没敢告诉别人，只和你分享八卦。”
“黎笙？”
“嗯。”
“操。”程涤非说：“让他把你收了，金屋藏麒麟，你也不用找棍子了。”
“我怕他满足不了我。他的年纪可以当我叔叔。”
“你叫他叔叔，他立刻把你按倒。还觉得真香。”
“你怎么这么色啊！人家也许只是想和我精神交流，别人都说他是谦谦君子。”
“我色？”程涤非不以为然：“我只是在和你进行精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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