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对面的书房大门紧闭,此刻安安静静的似乎一切都安好,里头不曾有任何争执。然而就算裴家大少私宅的隔音再好,也隔不了东西被砸到门上的声音。这种声音过一会就要炸响一次,炸得小周如坐针毡。
说实话,虽然裴钦偶尔在凌寒江面前有些神经质,凌寒江又从来没啥正形,但这两位吃过的盐比自己和裴厉老大这帮人吃过的饭都多,心眼和分寸都多得不需要任何担心,因此真正需要担心的,只有裴厉。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启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对门口站着的健壮黑衣保镖警惕的目光熟视无睹。如此在房间里头走了八个来回后,对面的门“砰!”的一声弹开,裴厉带着青了半边的脸和一身戾气,一边抹着嘴角上的血一边走了出来。
周启赶紧迎上去,悄悄越过满脸阴沉的裴少爷瞥了一眼门内,顷刻间就白了脸:凌寒江垂着手,脸埋在裴钦的胸膛,看不清表情,裴钦微垂着眼,抱着怀里的人,无限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谁对不起谁,一切仍如从前。
可分明谁都清楚,从前已经回不来了。
周启嘴唇开始抖了起来:“头,头……这怎么……?”
“闭嘴!”裴厉回头瞪他一眼,脸又黑了几分,“走了!”
“哦,好……”周启摇了摇脑袋定了定神,掏出手机准备给胡奕安等人报个信,一条信息跳入他的眼中,周启一愣,再一见发信时间三小时前,登时瞳孔骤缩,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
“头,头儿……”
裴厉忙着处理自己突然开始淌血的鼻子,闻言不耐烦地转头:“你话能不能说清楚了……”
“洛,洛钰回国了……”周启声音颤颤巍巍,白着脸道,“她,她跑到’银马车’去了,还带着那个姓陈的,就在八点多……”
裴厉望着结结巴巴的小周,眼睛越睁越大,“唰”的一声,周启眼前一道黑影晃过,裴厉的皮夹克猛地在空中掀起,待到周启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冲下了楼梯,直朝着门口的车冲了过去!
“诶,头,老大……!”周启匆匆忙忙追了下来,裴钦的司机本来坐在车里,现在已被裴二少直接扔了出来。裴厉“砰”地摔上车门,宝马车轰鸣起来,不多时就冲进了夜色,留给茫然的小周一个闪着红灯的车屁股。
“唉,这……”被扔出来的司机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一脸空白地望向周启。然而周少爷对着扬长而去的裴少爷,状况丝毫没比可怜的司机好一点,各种情绪在脸上交织半晌,他才叹了口气,低下头开始打电话:“喂?老胡啊……”
…………
轻轻的晚风被汽车飞驰的速度割裂,爆发出一阵阵尖啸,透过紧闭的车窗钻进裴厉耳朵里。车灯光从车前窗透进来,照亮了他微微发红却狠厉非常的眼睛。
洛钰是个疯女人,裴厉明白,她的疯劲与她爹一脉相承,贪婪而不择手段,这么多年来,自己身边不少人,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过了既定时间,大部分是裴少爷烦了时,洛钰就动手“处理”。洛小姐在暗处活动,又做得干净,反而让只想玩玩的裴厉觉得省事。但这一次,是这女人第一次自己亲自出现在她所谓的“三儿”面前,站在了“明处”,并且是对着一个还没被裴厉拿下的“目标”。
干什么她想?裴厉眼球里血丝红得鲜明:仗着裴家洗白必须小心行事,所以她就开始放肆清理“障碍”了是吗?坏我的事,她又有什么把握觉得我不会削她?!
公路上空无人烟,一切都笼罩在黑夜里。裴厉瞪着猩红的眼,脑中一堆事情缠成一团乱麻,只狠狠守着一个念头:找到左晏,赶紧解释稳住人。所以,当那辆卡车从一边的路口冲出来时,只顾盯着面前的路的裴厉完全没有准备。看着冲自己疯狂逼近的黑影,他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映着卡车炫目的车灯光——
“砰!!!”
一个杯子从手里落了下来,砸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即便往桌子边缘滚了过去。在它即将掉下去时,左晏一伸手,稳稳地捞住了杯子,放回桌子上。
左晏在潮湿的裤子上抹了把手——他被当头淋了一身水,衣服全部透湿,贴在身上,把他闷在憋屈的寒冷中。因为这杯子的意外,才让他已经随着身上愈来愈冷而麻木的心头“突”地一跳。
左晏看了看桌上的杯子,似有所感般地,朝窗外望过去——
落地窗外,黑沉沉的夜散着冬季的寒冷气息。夜已深了,中心广场繁华散去,并没有人会在此时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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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军训,压断了知更鸟的我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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