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了III型Omega信息素,他能够伸出手拥抱整个世界,闻到所有人的气味,被所有人的信息素影响,而再也没有一个人是为他而来的,这又是另一种永恒的孤寂了。
进手术室的时候,江潭刚好赶到医院和克里斯会合,而昔年已经离开。
他和昔年就这样一前一后地错过。
迷蒙间,只听见医生说:“哎呀,不好了,这小子以前是做过置换手术的。”
缝合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一岁时做的置换手术只留下了一小个创口。
但此刻已经做完手术,一切都来不及了。
III型Omega来做后颈腺体置换手术实在是太罕见,手术一出来医生就拿着昔年捐献的信息素液进了研究室。他们实在是太珍贵的人种,刚刚得到研究样本,整个圈子的医生都知道了。许睦看着群里的消息,问了问:“捐献者是谁?”
过了一会儿,医生回他:“男Omega,柳昔年。”
江潭挂着点滴,疲惫地半靠在床上。昔年不见了。
他瞒着所有人从医院逃出来。
从急救室醒来的时候,秦安南、在水,克里斯都在。 他说要吃东西,要克里斯出去,把三个人遣走,他拔掉针丢下手机就跑了,江潭在他手机里做了手脚,只为了随时知道他的下落,不带上手机他们就不能及时追踪到他的下落,在某些时刻,他实在是太聪明的人。
利用所有人脉,不遗余力地找他,他带着自己的包和身份证,不管是坐火车还是飞机他们总能查到他在哪里。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这一路上,他没有一秒停止过想他。他的宝贝,如果当初父母不用钱来逼迫他的家人,如果不做那一场置换后颈的手术……他就不会被父母丢弃,而是快乐幸福地长成柔软可爱的模样。即使无法和他相遇,那也一定是过着很快乐的人生的吧
电话响了,江潭接起。
那端,许睦着急地大喊:“江潭!昔年去做了后颈置换手术你知不知道?!成年的Omega做后颈置换无异于自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说什么?”
“他现在还在首都研究院附属医院,就在刚才,他做了后颈腺体置换手术,还捐献了自己的原生信息素液体。整个研究圈子都传开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成年人,尤其是脆弱的Omega,做这个手术无异于自杀。光是排斥反应就要人半条命,更何况是那些后遗症,现存的档案里没有一个活着挨下来的。”
“江潭,没有了信息素,我们都不能活。”
江潭两眼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
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微创手术,做完不用留院观察,他拿着药就离开了医院。
排斥反应和后遗症还没有找上他,刚做完手术,似乎和从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慢悠悠地走到研究院那边,突然有一个人朝他冲过来,走到他面前了,他才知道那人是江潭。
他完全闻不到江潭的信息素了。
江潭紧紧抓着昔年的手臂,原先葡萄柚和雪梨冰沙混合的信息素香气被普通的oemga信息素取代,此刻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普通的,平庸的,全然陌生的味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昔年,却再也不是昔年。初次失去自己Omega信息素安抚的Alpha,此刻像一只可怜的小兽,充满了不安和痛苦。他总是觉得昔年不要他了,但那样的论断里总是还有希望,他自信地相信总能够追回昔年,能再次让他爱他。而现在他的信息素彻底消失,只剩下无力,和一种永恒的空。
他狠心地换了自己的信息素,要跟他一刀两断,他们唯一的联系被手术刀粗暴地切断,从此这世界上少了一对匹配度100%的人,而他们再也再也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昔年?昔年!“江潭痛苦地抓紧他不放。
昔年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手术过后,他对外界的感知也变得迟钝。仿佛是切断了附加在信息素上的所有爱与恨,他之前生动炽热的灵魂也一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空荡荡地望着远处,任由江潭怎么问他,怎么唤他的名都没有用。
累,实在是累。
仿佛熬了好久的夜,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一觉。
不想再计较什么过往、得失、爱恨,痛苦,或者是一些更为琐碎或宏大的事情,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好好地睡上一觉才是最好的。整个世界都毁灭了也行,全宇宙都化作简单的原子也罢,只要能让他安安稳稳睡一觉就好了。
“让让,你看看我,你为什么不等我来啊,让让!”江潭伸手抚摸他后脑勺的发,手掌贴上他冰凉的小脸。
昔年呆呆地望向他,那双眼睛里的光早就熄灭了。
——世界上是有让让的,让让不是十岁那年死的,是在刚满一岁零三个月那天,因为你而死的。
都算了吧。
他现在只想睡觉。
轻轻地推开江潭,往大门走。
江潭又走过来拉住他,低头吻上他的嘴唇,舌探进他嘴里尽己所能地挑////逗、撒娇,搅////弄。
舌头还交缠在一起,昔年却疲惫至极地叹了口气。
放弃吻他,他紧紧地抱紧昔年,贴在他耳边,颤声喊他:“柳昔年……”
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痛苦和困惑,和当年被父母抛弃时朝着他们拼命呼唤的语气一模一样,且带着更多他无法承受的情意,狠狠地砸在他心上,三个字,砸出三个巨大的伤口。
伴随着那声呼唤,他感觉到落在自己颈间的泪水。
“柳昔年…..呜…柳昔年….”
那双手胡乱地抚摸着他的脸,痛苦地用指尖逡巡他五官的每个角落。眼泪打湿肩头的布料,要烫着他。
昔年使劲眨了眨眼睛,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生离是与昔年生离,死别是与信息素死别,
生离死别,奈何生离有时比死别还要痛。
这一刻,他们终于毁掉了彼此的人生。
昔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摇摇头。
算了,真的算了,就这样吧。
风吹干颈间的泪水,他独自一人慢慢往外面走。
“我要万家灯火里,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我要这世上,有个人是为我而来的。”
当时说完那句话之后,江潭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
“这栋房子的灯都是为你亮的”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这个人,是为你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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