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我想看书,明天你帮我带几本过来,不然这儿太无聊了。”
柳如秋坚持让他们俩回家去睡,昔年和江潭回到家属院楼下,只看到一楼墙壁上红漆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昔年看着那个拆字,有些不解地说:“江潭,你说,怎么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说拆就拆了?
怎么早上还健健康康的人,晚上就肺癌晚期了呢?
这他妈什么跟什么啊,太操`蛋了吧。”
江潭以为他要哭,可他一滴眼泪都没掉,眼里发着恨,攒着劲,一声都没吭。
才化疗两天,整个人就瘦了大半,脸颊的肉都凹进去了。
江潭回来陪昔年吃午餐,陪他们坐坐,柳老头特意把昔年支出去,跟江潭说了半天的话。
都说病来如山倒,没查出是肺癌的时候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一确诊,整个人就枯萎了下去,精神也开始萎靡起来。
身体里栖息死亡与绝望,整个人从内到外开始腐烂。
昔年拿着热乎乎的饭盒走在肿瘤科走廊,绝望的小声交谈不绝于耳,离这个区域近一点,空气就压抑一点,昔年进到病房之后,柳如秋抬头温和地给他说:“我不想住院了,明天我想回家看看。”答应了他,昔年带他回家,从确诊到治疗不过四天而已。
回到家里,柳如秋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欢快了许多。
“还是家里好啊,你看这沙发,这书柜。”他翻着饭桌上新买的书,然后又钻进自己的房间去整理自己的书柜,昔年跟在他后面和他说话。他拿起床头柜的合照,十七岁的昔年和四十七岁的柳老头靠着,坐在家属院花坛边。柳老头笑:“十七岁,卜卜脆,你成天跟人打架,我三天两头被老师揪去训话。还记不记得?”昔年挠挠头,笑嘻嘻地说:“我们班同学都说,从没见过那么温柔的爸爸。”晚上两人吃饭的时候,柳如秋喝着清粥,帮昔年夹了一筷子木耳炒鸡蛋,淡淡地笑:“还记不记得我刚带你回家那会儿?我不会做菜,只能随便对付一些,最拿手的就这个,你那时候还在长身体,还陪我吃了一个月的木耳炒蛋。”昔年笑了:“木耳炒蛋是我最喜欢吃的菜,谁做的也没你做的好吃。”柳老头放下碗,环视了这个房子一周,有些遗憾地说:“还以为能在这房子里住一辈子,没想到明年就要拆迁了。”昔年用力咽下嘴里的饭菜,眼睛有些闪烁地说:“没关系,只要咱们在,到哪儿都是家。”
“是呀,咱俩在,到哪儿都是家。”
三天后,柳老头又想回家一趟,他想看书,给了昔年好长一张书单让他去买。昔年开玩笑说你这是打算把书店搬去病院啊,柳老头笑着,站在窗户那儿目送他,昔年在一楼朝他挥手,大声说:“我下午就回来啊。”柳老头朝他挥手,温柔地笑着说:“快去快回,我做饭等你。”
柳如秋没有等到他。
当天下午因为煤气中毒死在家中。
他闭眼躺在沙发上,像睡着了一样。
一手拿着一个相框。
一个相框是他捡到昔年那年,和昔年的合照。
一个相框是他风华正茂时,和他Alpha爱人的合照。
昔年去帮他买书的时候,他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所有书都归位,所有纪念照上的灰都被擦去。
一尘不染的茶几上,整齐地放着房产证、银行卡,还有一封遗书。
饭桌上的花瓶里养着新鲜的花,旁边放着一碟已经凉掉的木耳炒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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