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三个月以后我进修回来记得带嫂子来接我啊!”
林珊毫无留恋地挥挥手,大步走了,红色的风衣在人群中烈烈如火,烧得叶成心口痛,自她十七岁时自己送她出国,他便每次都是如此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找个姑凉动动心,可惜他的心早就动了,再没有多余的可以分给别人了,偏偏那个傻子揣着还不知道。
调解当天,凌沛深照例提前二十分钟到了会场梳理其中的资料,结果场内有人比他更早,项言休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桌的一侧,凌沛深有些意外但仍在另一侧选了个位置坐下。
自凌沛深进门,项言休便一直盯着他,对面的人却是完全无视了他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沉默了片刻,项言休终于是开口问:“你不是躲我躲到青海去吗,现在又跑到我面前来,不怕我缠上你?”
凌沛深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并未抬头:“公是公,私是私,我一向分得开。”
呵,项言休冷笑一声道:“不知道你的当事人如果知道我们曾经是情人,会怎么想?”
凌沛深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回望他:“你不会。”
呵呵,项言休轻笑一声:“那你要不要帮我一把?给我点从这个案子脱身的建议。”
凌沛深沉默了一会儿说:“接受和解,这样你至少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项言休望着他,片刻后脱力般地靠回椅背说:“你果然恨我。”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恨你。”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来告我?!”项言休的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抬起身直视他:“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相识这么多年,连这一点你都不信我?!”
“我给过你很多次信任。”凌沛深神色露出微微苦意,但转瞬即逝,似乎从未出现过波动,他平静地说:“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拿人钱财□□,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项言休握了握拳说:“从前是我对不起你····”
提到从前凌沛深有些不耐地打断他,“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能奉劝你一句,如果待会儿的质证过程你继续保持这种状态的话,这对你很不利。”
“质证?我不在乎”项言休仰靠在椅背上冷笑一声,无力道:“沛深,我总是胃痛,也睡不好,我会梦到你,梦到你从前对我很好,但我一点也不想见你,见到你只会让我更伤心,我来只是告诉你我现在已经适应了,没有你我也会过得很好。”至于这个案子,随他去吧,他不在乎,如果凌沛深能因此有了更好的前程,也算是他对他的补偿了。
凌沛深面无表情地听他呓语,最后只是道:“在案件结束之前我们不应该有任何非公开的接触与对话,如果你还有话说的话,我只能先出去,等会议开始后再进来。”
他说完便带上东西出去,项言休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一下闭上眼。
整个调解过程秦毅都恶狠狠地盯着项言休,恨不得将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偏偏对方的眼神更凌厉,却是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律师,听对方一条条列数他的罪证,态度漠然,不置可否。
“项先生,请问你是否知道我的当事人秦毅是患者秦又安的父亲,也就是他的监护人?”凌沛深问。
项言休说:“我不知道。”
“你说谎!你明明知道!”秦毅愤怒地叫了起来。
“不知道?”凌沛深拿出一份文件说道:“我这里有一份通话记录,记录上表明,你在整治期间,不止一次的与我的当事人就秦又安的治疗事宜通过电话,而你却说你不知道他是秦又安的父亲?”
“他自称是,但我认为他简直就是在侮辱父亲这个词。”
秦毅再次被激怒,激烈地反驳他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做过父亲,像你这样冷漠的人根本不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
项言休嗤笑一声不屑地看着他道:“我见过的所有父亲,甚至有些只是做舅舅的都比你这个父亲当的更称职。”
秦毅还要再反驳却是被凌沛深制止:“秦先生,请稍安勿躁。”
他将手中的文件面向项言休举起:“项先生,你只需要回答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项言休沉默地看向他,片刻后终于侧过身去,低声答:“知道。”
凌沛深继续提问:“你在执行这个手术方案的时候是否有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向我当事人阐述清楚并得到他的允许?”
“没有。”
“项先生,请问····”
会议一直在持续,项言休却没有再看对面的人一眼,他仿佛失了所有的兴趣,毫不关心这间会议室内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是侧身看着窗外,碰到需要他回答的问题才间或吐出一两个词语。
有,没有,是,不是。
他想起来,在很久以前他曾经心血来潮去旁听过凌沛深经手的一起案件,说实话,过程很无聊,唯一能让他记住的便只有长身玉立的凌沛深,他是暗色调的光影里唯一的亮点,也像现在这样,自信,坚定,毫不退缩,每一个问题都是直戳要害,夺得满分,纵使满座衣冠,万千光华也都于了他一人。
·····他竟忘了,全都忘了。
“项先生,项先生?”
项言休回过神,自己的律师正疑惑地看着他,他转过身去,凌沛深指着一份文件中划出的几条记录问:“你在治疗过程中多次更换昂贵药物,为什么?据我所知,明明有更便宜的代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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