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沛深不动声色地松开扶住他的手问:“酒疯发完了?”
项言休垂着头站着,离开凌沛深的身体他便觉得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不光冷,还很晕,卫生间里马赛克的地砖晕成光怪陆离的一片,搅得他五脏六腑都痛不可抑,胃里一阵抽搐他立马松开手跑到一旁去呕吐,明明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胃部却仍然狠狠的痉挛抽搐着,死命按压胃部的手除了让他吐得更狠,没有起到任何止疼的作用。
体力随着剧烈的呕吐迅速流失,他眼前发黑耳内轰鸣,渐渐无法感知周围,然后便软倒下去,摔在地上的感觉并不疼也不冰冷,甚至还有点暖,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便自暴自弃地任由自己昏沉过去。
项言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手上扎着吊针,叶成坐在他旁边,看他醒来说道:“酒精中毒,你喝得太多了!”
项言休仰面看着天花板问:“我怎么过来的?”
叶成说:“凌沛深送你过来的,”还亲自收拾了项言休身上的呕吐物,为他擦脸擦手把他打理干净,叶成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见到爱得比凌沛深更累的,简直下一秒就要被压垮。
项言休听了没说话也看不出来是不是高兴,叶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言休啊,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你既然不爱人家也就别折腾人家了,你说你这样到底图什么呀,说是爱吧,实在没见过你这么爱人的,要么你说爱我要么我就死劲折腾你,说不爱吧,你说你整这么多事,你到底图啥?”
项言休闭上眼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但反正我不能让他跟别人一块儿,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叶成冷眼看着他,有些话他真不该说但也真是忍不住了:“你们俩已经分手了!他现在要跟谁交往那是他的自由,他现在就算去结婚那也是他的事,跟你没关系,退一万步讲,你看到他跟别人一起喝个酒你就受不了,那你呢,这些年你出去鬼混的次数不要太多。”其实每次一提到这点叶成就真有点看不上项言休,从前他跟项言休关系还不错,但后来也是因为这个而有些疏远了,直到这次项言休回来才继续联络上。
项言休偏过头去没说话,只是脸色看上去更白。
叶成看看他站起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进来手上拿着一样东西,他说:“我本来不应该给你看这个的,但作为心外专家,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项言休皱眉看着他说:“你在说什么?”
叶成将病例递给他说:“你自己看吧,我真觉得你最应该想清楚的就是凌沛深为什么会跟你分手。”
项言休坐起来接过病例,只奇怪叶成到底搞什么鬼,却没想到翻开的第一页就让他睁大了眼睛。
项言休找过来的时候,凌沛深站在事务所门口刚刚送走了一个客户,他正要转身进去却被一个声音喊住,回过头,项言休已经从车上跑了下来一把拉住他:“跟我走。”
凌沛深奇怪地看着他:“我现在在上班,你又要发什么神经?”
项言休拽着他不松手说:“你不是想要房子吗?想要房子的话就跟我走,否则你拿再多钱出来我也不卖给你。”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想要房子就跟我走。”项言休回过头瞪他,声音已经近于低吼,还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与颤抖。
凌沛深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也只能无奈地说:“不要拉了,我跟你走····”
······
二十分钟后,凌沛深被项言休带着穿梭在医院的各个检查科室间,看着那些仪器他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情绪也都跌入谷底。
最后一项心肌酶谱出来,结果没有想象中糟糕,都在可控范围内,项言休终于略微松了一口气,随即而来的却是一种恼怒与沮丧夹杂的情绪,他将检查报告摔到凌沛深面前,咬牙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凌沛深,你以为你这样隐瞒一切独自走掉我就会愧疚是吗?就会觉得放不下你吗?”
凌沛深看了一眼面前的报告,神色平淡道:“你是说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项言休拦住他:“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凌沛深抬头看他“变成哪样?”
项言休看着他软下声来:“是因为病了所以才要跟我分手?”
凌沛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渐渐冷笑起来。
“凌沛深!这样很好玩吗?”项言休简直快要无语!
凌沛深终于停下来,眼中没有丝毫笑意,满溢的都是深色暗沉的情绪,他说道“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觉得我是在跟你玩?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就在你面前发的病,你不是专家吗,你说我为什么没告诉你?!”
项言休睁大了眼:“什么时候的事?!”他真的完全不知道,凌沛深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正常,完全不像一个心脏病人。
凌沛深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再次浮起一个冷笑:“你当然不知道,我在客厅里面心痛的爬不起来的时候你正在隔壁卧室里忙着和别人滚床单,我们分手之前你在干什么,还记得么?想的起来吗?”
项言休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震惊的状态之中,他们分手之前···似乎他是约了人去度假村,前一天凌沛深说要出差没有在····
“本来说要出差的人,行李却忽然放在了客厅,项言休,你都不会打个电话问一下原因吗?”
他心脏病是突然发作的,出差用的行李箱还放在客厅里没有来得及收拾,就算当天晚上没看见,第二天早上也一定能看到,本来说要出差的人行李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客厅,有心的都一定会打个电话问一下,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在医院里趟了一个星期,项言休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而一想到会这样的原因,他就觉得痛得没有办法呼吸。
比心脏病发作的痛苦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那种看着自己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窖的感觉,那种感觉他到死都不会想要再经历第二次。
“我,我去了····”项言休无力地辩解,他现在脑海里混乱成一团,他无法拔出那晚的记忆,对他来说那不过又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夜晚,与其他的夜晚并没有区别。
凌沛深看着他的样子冷笑道“你现在回头想想,那个人叫什么恐怕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那不过是项言休的一个露水情人,而他也是,对其他人来说他也不过是项言休的另一个露水情人。
没有区别,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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