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间的时间很短，但他尽量斟酌了下言辞，不想让Lu觉得负担太重：自然是种难以言喻的小心翼翼，仿佛他自己都嫌多事。
“你还好吗？”——又删去。
想想有几周不见，干脆换了种口吻：“最近怎么样？我明天去Z市，出来吃个饭？”
毕竟只是传言谣言，远远未到绯闻地步。Aloys想得很明白，发出短信一瞬间便知道自己没道理“担心”。除却作为“友人”日常问候那堪称平庸的部分，多出来那份不为人知的沉重，无非是种近乎冒犯的共情。
只是要想起被谣言装填的日子总不算太难，何况现在也没有完全……故他现在当然，而且也必须懂得Lu现下的感受。但如果事情再发酵下去，或他再不跟Lu说上两句话，局面就会演变成“Lu会懂他当时的感受”。
而Aloys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那也太……
太什么呢？“残忍”这个词太庸俗了，一时又想不到更好的替代。好在无需多想，Lu那边已回了消息。
“想吃火锅。”
Aloys开始以为他想吃的是老北京涮羊肉，没想到对方指名道姓要吃重庆火锅：黄喉毛肚肥牛等常客自不必说，连老肉片都不放过——等Lu说他还想吃天堂时，Aloys终于放下菜单，笑得睫毛都在抖。
Lu一把从他手里捞过菜单：“笑什么？”
“你真是太冷了，太会选冷门又好听的东西了，”Aloys摸了摸下巴，状若他当评委时，“品味不错，连广告歌都翻出来唱——”
他忽然顿了一下，心说自己是要说后来的事，但这下转得未免太刻意；而停顿岂不是更刻意？这么一想，居然有点不想往Lu那边看，好像生怕被刻意误解成说事揭创的倨傲前辈。不过Lu的接话竟也没超出他意料，利落接过话头。事后Aloys才发现，他大概早预料到Lu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与其说是默契，Aloys却忽然觉得这种“意料”也近乎他对Lu，对某位后辈的某种任性的利用。
毕竟他只估到Lu的“利落”，却没想到Lu第一句话是要向他道歉；而且诚恳得几乎能让人听见它们落在地上的声音了：“挺好一首歌，被卷进这些事来……总觉得有点对不起Aloys哥。”
“说什么呢，”Aloys终于把目光迎过去，那双眼一贯是亮的，忽然也照得他胸膛里一片雪亮了，“要说也该让Francis和Kubert去说，要被找上门的恐怕是那些人；我嘛，其实就是想找你吃个火锅，又不是找你讨个说法。”
只是——他在下个话题开启前，终究是有些心有戚戚地想着——这样一来，却没法好好跟这人说：他很高兴听到对方翻出自己的歌，以那副清朗声线一字一句唱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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