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oys顶在他身后，要说感觉到“轮廓”本身也有些艰难，但这并不妨碍想象的滋长。Lu艰难地拿手撑着身子，他必须摆出向前挣的姿态，绷紧的肌肉便开始发抖。渐渐地有汗渗出身体，将本来便薄的衬衫打得更加薄，对方肌肉的廓线便贴着肩膊被体温描画出来。
“你放开我……”
他抬起一只胳膊，按剧本说的向后顶去、像编剧和导演预想的那样被捉住，架在背后。于是身体失去平衡，在床板的呻吟中下跌，砸出微微的疼痛。Aloys藏在被子下的手掐了他一下，他明白对方已经“进来”了——恰好又正是Aloys将手掌堵在他面前的时候，剧本里没说，但他忽然觉得如果是路有，他也许会想咬下去。
他真的咬了下去。
Aloys像是有些惊，但并未松手，唯有烟灰随着一颤簌簌地落下，烫在衬衫上。一个**就此绽开，焦黑的边缘里有肉的白色晃出来。身后更加疯狂，呼吸声也在耳边沉重起来。
是蓄意还是做戏——或者真情流露？他忽然不太确定了，索性将自己准备好的哭腔剖出来，混在Aloys的一声声低喘里。
关导说，好，就这个状态不要停。
换了体位，换了机位，不忘拍下香烟被恼怒地在床头摁灭的一幕。现在他同Aloys正面相对，能望见对方鼻尖渗出的汗珠。程笛的绝望在那人深得过分的眼窝中蓄起来，又被性的热度迅速灼干。心跳的加速里，他不忘倾起上身，与其说是接吻，毋宁说是报复般咬回Aloys的双唇，齿间落着柔软，但此情此景他却非要从柔软里咬出愤怒。大约是心真的跳得太快，他甚至从肋骨的深处捞出一丝酸疼，分不清是路有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的十指扣着床单，又被Aloys抓住举过头顶，以手指之间的纠缠反复铺陈悲哀。双腿亦从被子里探出来，脚踝的轮廓与脚趾的紧绷被彻底收入镜头中，像一尾行将干涸的鱼。
他从Aloys的双眼里看到他的形状——路有的形状：脆弱的、不堪的、骄矜的同时也是放荡的；眼角泛着红，发丝里全是汗水、尖锐的轮廓全然模糊，被仇恨塑成又被**摧毁，像峭壁上的冰棱因为日出而瑟瑟颤抖。
然后他听到Aloys的低吼。
忽然之间，他所见到的路有的形状破碎了，断茬上还有淋漓的血，没有人擦拭，便从自己的心口一下插了进去。
Lu浑身抖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眼睑之下突然一热，是Aloys的手指探了上来，指肚温和地擦过他的眼睑。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在刚刚导演叫好叫停那一瞬落了眼泪。
他愣了片刻，随即将已经发麻的手重新伸出去，绕过Aloys的身子。他不知道Aloys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样做的动机——但是Aloys甚至没有表现出惊讶，便同样将双臂绕过自己的身体。Aloys松松地揽着他，手掌一下下拍着他的后颈。
床板已在很久之前就停止了摇动，他却依然听到那种尖锐的吱嘎声。耳鸣让他险些听不清Aloys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是有一些绵的。“没事没事，你别紧张——”Aloys这么跟他说，Lu知道要回答，但他张了口，声音却在喉头绷得过紧，反而根本探不出来。
“没事没事，”可他还是听见Aloys说，“晚上请你吃宵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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