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尽欢睡觉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有季似锦在身旁，谁的更是沉稳。
季似锦听着房间里没了动静，身旁人的呼吸轻微加重才睁开了眼。逐渐适应黑暗，应尽欢的大致容貌在黑夜里也很是清晰。季似锦轻轻地掀开被子，顺手拿了件大衣披在了身上，他起身站在窗边沉思了片刻，如同一座雕塑，很久之后，他轻轻地走向门口，打开了房门。
应尽欢的房间是套房。位于酒店的5楼。季似锦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走廊里不是很冷，反而有暖风吹着，让人有一种回到家的温暖感。
他一路走向楼梯间，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出现在走廊里。季似锦特意吩咐过。
柯灵隽叼着根烟靠在楼梯间的门框上，他仰头望着天花板，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
“来了？”
“嗯。”季似锦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他优雅地用打火机点燃烟头，两指夹着烟嘴放在两唇之间。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毫无感情的声音，季似锦淡淡地道。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只是到了夜晚，他的修养告诉他，应该习惯性地降低音量。
“呵。”柯灵隽冷笑一声，充满敌意地看着季似锦。
而季似锦呢？他靠着墙壁，目光没有任何波动，他的气质非常独特，严厉，冷淡，疏离。柯灵隽眸光中射出的冷刀子，对季似锦一点用也没有，如同落在了棉花上。
“你教的好。”
“我教过你什么？”
“利用啊。”柯灵隽反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利用应尽欢。让我猜猜，明天娱乐版面的头条会是什么？肯定和应尽欢有关吧？八成不是什么好话。”
季似锦冷冷地直视着柯灵隽，两指间的香烟刚刚燃烧了头部。他就着烟嘴轻吸了一口，一个个好看的烟圈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一时之间遮住了他的脸。
“我知道你想了解些什么，但是柯灵隽，当年你父母的死，与源炙真的无关。他不是没有想过救，只是时间不够。他必须顾全大局。而且你父母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如果真的是他害了你的父母，遗书里会写让他来作为你的监护人吗？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再说下去，我也会很麻烦。”季似锦叹了口气，但语气没有缓和多少。
柯灵隽毫不畏惧地直直瞪着季似锦，他在观察，观察季似锦表情中的漏洞，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其实……我信你。只是四年了，一直不死心。”他突然像泄了气般，目光中有些失望，又有些释然。
“我厌恶你们这类人的那些手段。不过……”柯灵隽兀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
“我不会捣乱的，你放心吧。至于你会如何利用应尽欢，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是好奇，让你在我耳边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到底和我想象中的是不是一个样子，所以才……”
“一样吗？”季似锦眯起双眸，冷冷地看着柯灵隽。
“不太一样，我不是说长相……我早就看过他的照片了，你那栋公寓里到处都是。”柯灵隽耸耸肩。
季似锦又吸了口烟，定睛看着他。
“你看不出来吗？他没你说的那么有心机，更没什么坏心思，也是真的喜欢你。”柯灵隽难得露出了个好看的笑容。
“如果有一个人也会这样喜欢我，我一定不会利用他。”
季似锦一愣，相处四年了，从前那个一脸倔强处处和他们对着干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已经长成了可以开疆扩土的男人。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应尽欢看向你的目光已经包含了一切，除了爱，没别的。”柯灵隽耐心解释。
“我不是说这个。”季似锦有些无奈。
“哦，那你是说我不会利用是吗？难得有一个人喜欢我，我怎么舍得利用。也就这么点热血了，还是把中二留给爱我的人吧。所以……你真的不喜欢应尽欢吗？”仿佛只是一个眼神的变化，柯灵隽突然变得更加鲜活起来，他挑了挑眉梢，原本就出众的容貌，此时更加明艳。他的语气轻快明朗，甚至还难得尊称季似锦为干爹。
“这不是你该问的。”季似锦直截了当地拒绝回答。
“啧。”柯灵隽狠狠地吸了口烟。
“和源炙越来越像，还是学点好吧你。”季似锦在旁边的垃圾桶处掐灭了烟，拉开了楼梯间的门。
“等等！”柯灵隽语气急切地道。
“你真的要伤害一个这么爱你并且无辜的人吗？太残忍了，他还有大好的年华可以挥霍，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不让他卷入你们这些肮脏的明争暗斗里。”柯灵隽黯然着目光，他看着季似锦的背影，不死心地问。
“不是他也是别人，其他人有这个资格吗？”季似锦的语气不容分说。
“那你喜欢他吗？”柯灵隽脱口而出，承认吧，快承认吧，承认喜欢一个人这么难吗，这么多年了都做不到？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重复着这些话，柯灵隽变得有些急躁。
季似锦一顿，沉默了许久，他阴着脸，眼眸暗淡无光，“我不喜欢他，最多只是没有血缘的亲情，不值一提。”季似锦淡淡地道，他的语气冰凉又令人胆寒。
“我记得你说过，再了解下去你会喜欢上他，是真的假的？不会又是气着我玩的吧？”季似锦冷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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