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答应了余念要出门看画展,Abel这一周来都没有睡好。
他是记得自己之前的样子的:高傲、美丽,虽是Omega,却活得酣畅淋漓,因为才华和在舞台上优秀的表现力被众人称为“维纳斯”,代表着美丽,无关血统跟性别。
巅峰时期,被称为打破种族界限的代表。
一朝坠落,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接受自己。
他知道这次出门也许会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是为了余念,他什么都能够克服。
余念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念想了。
周末一早,余念就跟着扶晌过来接他了,跟着来的还有宿籍,因为是居铭第一次办画展,所以把他们全都拉过来给自己撑场子。
宿籍把Abel从轮椅上抱到后座,余念绕过来帮他系安全带,还是喜欢抱着他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Abel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看什么?”
余念又想凑到Abel身边嗅他的信息素,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闻到,只能垂着头说:“爸爸今天好看。”
扶晌回头看他,Abel今天穿着白色的西装,稍微打扮了一下,让他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憔悴,其实他原本底子就好,又会难看到哪里去。
Abel揉了揉余念的脑袋:“那你今天开不开心?”
“嗯!跟爸爸在一起就开心。”
虽然没有信息素了,但是余念还是黏他黏得厉害,似乎两人的联系根本不需要信息素和气味,余念闻不到他的味道,就用肢体接触来代替,得空就会黏着他,抱抱手臂或者直接跑到他怀里。
才两岁的小孩,正是需要自己亲生父亲信息素的时候,Abel却一丝一毫都给不了他。
“居铭那边已经排开了无关的人,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扶晌道。
“我没关系的。”Abel的确觉得自己没关系,他也并不是不能出门,是他不想出。
扶晌却欲言又止,宿籍的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他。
“走吧。”
车子平缓的启动了。
Abel在座椅上闭眼假寐,余念也不闹他,安安静静的抱着他的手,不知过了多久,余念说了声:“爸爸,到了。”
Abel睁开眼,往窗外望去。
扶晌跟宿籍一个去把车后座的折叠轮椅搬下来,一个把Abel抱下来,余念拉着Abel的手,跟着往会场内走去。
“欢迎。”迎宾小姐做了个指引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居铭正站在里边跟人说话,一看到他们进来了,就小跑着过来,嘴甜道:“欢迎欢迎!哥哥嫂子还有漂亮的Abel先生!”
接着,看了一眼余念:“当然还有最可爱的阿念!”
余念笑了,想跳上去让居铭抱,但是想了想还是握着Abel的手,站在原地。
“来来来,我带你们去逛逛。”居铭自发的在前面带路,Abel也开始看起一旁挂着的画来。
居铭从小就被安谧的氛围包裹,创作也多以亮色为主,让人看了身心愉悦,Abel之前也喜欢看展,很久没有逛画展了,也有些怀念。
他很快就进入了画中,偶尔让扶晌停一停,在某幅画前驻足,认真欣赏。
“这是阿念跟我一起创作的哦。”居铭眨了眨眼睛,“阿念,你自己跟爸爸说,这幅画的故事。”
余念点点头,指着那幅橙色光晕,看起来画的是落日的画。
“它的名字叫《日出》,画的是清晨最初的太阳,代表着希望,跟重新开始。”
扶晌笑道:“阿念才几岁,就知道重新开始了。”
余念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又煞有其事认认真真的介绍着自己作品的模样惹人怜爱,Abel笑着说:“不愧是我儿子,艺术细胞简直了。”
余念被他垮了,腼腆的笑笑。
“对了!你们还没玩过这个吧!”居铭把他们带到一个门口,“任意门!里面有十几扇门,十几条路,每一个门打开就是不同的画作,每一条路也通往不同的门,要不要试试?”
但是那机关设置得只能通过一个人,Abel坐着轮椅,便进不去了。
Abel不以为意的笑笑:“你们进去看吧,我在外面等着。”
余念也说:“我之前已经看过了,我要跟爸爸在一块。”
三人看着他俩,勉强同意了,扶晌还交代余念,有事情一定要找保安,余念认真的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爸爸的。”
“好。”三人便一起进了门,只剩他们父子二人留在外面了。
Abel转动轮椅,打算一边看画一边等着他们出来。
Abel的手用来控制轮椅了,余念便跟在他旁边,垂着手,默默地在一旁陪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身后多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余念知道了,但是没出声。
Abel的腺体退化,对周围非常迟钝,只是看画,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跟了一路。
直到椅背被人握住,推着他走,他才笑了一下:“你们看完了?这么快?”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Abel觉得疑惑,准备回头,余念却突然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耳边说:“对不起爸爸,我真的想要完整的家……我好羡慕哥哥跟渊渊,为什么他们可以住在一起,你跟父亲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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