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趁现在王跃进没有注意我的时候逃走。现在看上去似乎是目前唯一的机会。
我坐在桌上思考着，同时目光在王跃进和打开的那扇玻璃门间快速地移动着。
他离我大概有两米左右，刚好挡在玻璃门的门边。如果要从大门离开，必然会经过他的身边。但他从蹲下到站起，有一小段反应时间，若是平时我有自信他应该来不及抓到我，但现在从恢复意识开始，我始终感觉浑身脱力，连站立都变得异常困难，而从这里跑过那个侧门还有七八十米的距离，他随时都能赶上我。
可如果什么都不做，简直就是坐以待毙。
我扶着桌子，吃力地站起，试探着慢慢向着玻璃门，同时也是王跃进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距离大门的距离越来越近。
但王跃进对我的行为始终毫无反应，他甚至低下头近距离地靠近那个人的身体，更加方便了我的行动。
我走到了那个人的身体边，也就是不过距离王跃进一臂距离的地方，同时更是这个房间的门口。
能否逃离此处，就在此时。
但他抬起了头。
一瞬间，我站在门边犹豫了，并没有立刻就跑走。
反而看着他从一堆无法辨认的内脏中抽出手，掌中正握着一叠被卷在一起的纸张。
他举起手，将那卷还滴答滴答滴着血液的纸张递给我说：“你的笔记。”
我站着没有接。
他也并没有将手收回，反而直勾勾地看着我。
许久，他才缩回手，转身去拿不远处的手机。
趁此，我也转身就往门外跑。
突然我听见后面他喊道：“姜彤。”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见了一幕令我动作停滞、目瞪口呆的场景。
手机屏幕惨白的灯光正照亮了两张脸。
一张是王跃进的脸，虽然依然满脸血迹，但并无任何残缺，是一张正常人的脸。
而另一张则是属于地上那半具身体的人的脸，虽然他依然皮肉外翻，满脸皆是伤口，但已经可以辨认出原本的样貌。
而他拥有一张我并不陌生的脸，一张与王跃进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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