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伐温大局。” 金富贵微微提高了嗓子，“尔等不倾尽全力以支援便罢了，我家宗主也体谅，但就这几艘破船，竟然开出了天价去，这般趁火打劫，不怕将来秋后算账吗？”
大伙计一脑门亮晶晶的油汗，兀自咬紧牙关不松口：“真的不能再降了，这已经是成本价了，这个价格，我们不赚钱的！”
说惯了这句话的金富贵心下了然，那就是他们家还很有得赚，放下茶杯的手微微用力，伴着“咚”的一声，低声道：“你是不是看我眼生？”
大伙计一愣。
“我以前就是做这个的，是不是成本价我心里有数。” 金富贵晃悠着茶杯，悠然道，“我奉劝您一句，眼下这间房子里咱们说什么，将来贵东家是不会从我这听到一字半句的。但我家宗主那边，就不好说了。我可以给您透个底儿，我们的内幕消息。”
金富贵压低了声音道：“以前和大家做生意的那位孟副使，出了点麻烦。我家宗主为此很不开心，他那脾气，你也知道，若是这时听到些什么……”
大伙计身上的汗渍已经让一片衣服变了颜色，眼底神色阴晴不定，手中茶杯已经喝空了，兀自死死攥着，恍若不觉。
这下，连后面的门生们也能看清形势了。门生C悄声道：“好了好了，金哥就要搞定了，这下肯定不会挨骂了。” 门生ABDEFG同时微微点头，面露死里逃生的笑意。
眼见连那些聂氏门生也投来了嘲讽的微笑（？）和怜悯的目光（……），大伙计心理防线彻底崩塌，颓然道：“你说要多少钱，要多少，我们尽力去办，聂宗主那边，还请您多多美言一二。我家不过是些做生意的，还请金先生高抬贵手。” 说着起身，对金富贵连连拱手。
金富贵赶忙托住，面露胜利的微笑，和颜悦色道：“好说，好说。” 心中却不禁好奇起了后面那些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
最终的成交价，甚至远超金富贵一开始的预料。匆匆送走船商，金富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揪过门生C问他们在嘀咕什么。
这门生C姓秦，名怀，是金光善手下得力干将秦苍业的一个远方侄子。因为这远房远得太远，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兰陵金氏找叔叔，干脆转身来了清河混饭吃。
秦家这一代孩子起名走树心旁，秦怀和他远房堂妹秦愫算是生得早，赶上了好名字，那生得晚的，能挑的名字不是恽恸惘怔，就是慃愾慯憢。
金富贵对此表示过同情，秦怀却嘿嘿笑着，小声跟他说：“我们下一辈才惨，他们走土字旁。”
金富贵：……
金富贵十分欣赏秦怀苦中作乐、臭不要脸的精神，一众门生里和他最是亲近，于是此时自然而然地揪过了秦怀，问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秦怀还以为自己开小差肯定要被骂了，慌忙解释了一番，立定认罚。
“就这啊？！” 金富贵叫道，“就这啊？”
“啊……啊？” 秦怀一头雾水，指天发誓，“绝对就这些，绝对的！绝对没有说别的！我们再也不敢了，您您您别告诉宗主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一定改！”
金富贵感慨地挨个拍了拍门生ABCDEFG的肩膀，对秦怀道：“不用，不用，千万别改。就这个水准，以后继续保持！”
秦怀一头雾水。金富贵满心感慨：这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瞎猫碰上死耗子，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他能把吹出去的牛逼圆回来，绝对离不了这帮门生歪打正着的助攻。
神队友，都是神队友啊！
聂明玦这个暴脾气真是太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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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亲戚没走，我家猫就生了，一嘟噜下了七个，伺候月子太难了，写文什么的只能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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