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景相宁下班后和席让一同前往谷市一家有名的海鲜酒楼。
他觉得累,心烦,车窗外到路边有行人往来,他在后座疲惫地靠着椅背,闭眼再睁眼,视线里一抹似曾相识身影掠过,记忆里单薄的双肩。
他心口一紧,拍前座椅背,“席让,停车。”
席让一愣,“景总,这里不能停车。”
“停车,现在就停!”
席让被吓了一跳,赶紧靠边减速,“景总……会被贴条的!”
“罚款我交。”景相宁还嫌他减速太慢,“刹车踩到底。”
“会追尾!”席让急了,“景总,可能还会扣分呢!扣的是我的又不是你的!”
席让说完,想抽自己。
一着急,真话都说出来了,景相宁站着说话不腰疼,开车的不是他,扣分也扣不到他身上。
景相宁愣了几秒,“我下车你继续往前走,找临时停靠点。”
席让如获大赦,赶紧让景相宁下了车。
距离刚才看到的地方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路,景相宁下车后就往回走,可是走到了方才看过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他甚至还继续倒退走了一截子,依然找不到。
这一段不是商业区,但是有很多小店,他就走进去一家一家找,这么来回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可一无所获。
过去几年也不是没有过,每次看到像严笙的身影就不自觉会追过去,追上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追不上,也是失望。
路上车水马龙,他站在路边,眼眸里都是茫然。
珍惜一个人多难,可这世界这样大,要丢掉一个人,多么容易。
一转身,真的就是永别了,他的记忆停留在四年前严笙离开的那个时候,最后严笙认输的时候,他心口一阵猛烈的痛,视线却不能停止四下搜索。
很累很累,可是还没有见到严笙,他停不下来。
等到席让实在等不住打过来电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两个人抵达海鲜酒楼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整整一个小时,景相宁还有些心不在焉,席让只觉得前途多灾多难,他们这是要上战场跟敌人打仗了,可景相宁还在发愣,他在包厢门口忍不住地小声提醒景相宁:“景总,Alva他们早都到了,就在里面。”
景相宁情绪不高,微微点头,席让敲敲门,然后门被推开一道缝,他听见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男声。
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景相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身体都变得僵硬,他缓慢地抬头,视线落在大圆桌旁正侃侃而谈的那个人身上。
这些天他想过无数次,记忆里那个人到底什么样子,眉眼唇鼻都是怎样的轮廓,现在终于得以重新描摹。
严笙就坐在那里,和其他几个参加饭局的人一样,听见声音,抬头看过来。
目光对上他的,明显是稍稍一怔。
有人率先热情地起身迎接景相宁,一声声“景总”叫的恼人,还欲同他握手,他毫无反应,看呆了。
眼里只剩下一个人,全世界其他人其他声音都多余,目光专注,心口什么在澎湃,是震惊是狂喜,是他无法压抑的浪潮,将他席卷。
有人伸过来的手尴尬停于半空,还想再叫景相宁,席让尴尬地笑着扯了一下景相宁衣袖,“景总,徐总和您打招呼呢!”
席让也是吓一跳,没想到严笙会出现在这里,脑海里面隐隐有不妙预感。
景相宁却还死死盯着严笙。
这时所有人都起身迎接景相宁,严笙和身旁魏泽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便也起身,严笙不是没有察觉到景相宁炙热目光眉头,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很快调整好,是淡淡看着景相宁。
有人见状嗅出端倪,忙问:“景总,您和Alva认识?”
严笙先开口回答:“我以前在华庭工作过,不过早就离职,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景总。”
一句话不动声色将距离拉开了,旋即又微笑着看景相宁,“景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笑容礼貌又疏离,但并无一丝异样,显得落落大方,别说外人,就连席让也忍不住要信了。
发觉景相宁还在发愣,席让尴尬地又扯他衣袖,“景总!”
声音重了一度。
景相宁整个人像是在做梦,心又跳的很急促,恍恍惚惚地应声:“好久……”
也想说一句“好久不见”,礼貌得体地打个招呼,什么恩怨情仇避过这些外人再算,可喉咙堵的厉害。
就连笑容也摆不出个合适的,他哪里有严笙那么从容?
那个徐总伸出去的手讪讪收了回去,又攀谈:“景总,既然来了,先坐吧……”
景相宁回神,艰难将视线收回,和席让一起才坐下,却又忍不住去看严笙。
严笙正侧头听魏泽说话。
魏泽在他耳边出声:“我没接到他要来的消息,可能是故意的,看我们有可能签约,就来搅局。”
严笙秀气的眉心紧蹙,思考起对策,微微抬头就对上正对他笑的席让,他微微点头笑了一下,再一挪,便是景相宁,依旧那失魂落魄样子,凝视他。
他开始烦,他不是没想过有可能会再次见面,可是他一来没有想到是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在他即将要签约的时候,景相宁冒出来捣乱,二来,他也没有想到景相宁会这样失态。
因景相宁目光仿佛什么粘在他脸上,任谁也受不了,周围几个人已经觉察气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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