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子深却说道:“可是因为你那同父异母的二弟,肖见愈?”
肖臻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了,略睁大了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与他虽有血缘关系,却并不是什么兄弟。子深也知道此事么。”
谭子深目光波动了一下,未说此事早已传遍京城世家,只道:“你可以搬来与我一块住。”
若不是晏亭今后还要回来,肖臻便要答应了。他拒道:“谢子深好意,只是我不想再留在京城了。”
“为何?”谭子深讶然道。
肖臻早就想好了说辞:“京城太繁华,不是我想要久居之地。”
谭子深颜色转悦,眉目清霁:“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看了看外边,天空是傍晚时分,骤雨初歇的莹青色,倒映在他明澈的瞳孔里,抖落几分半明半昧的温柔色泽,“只是你这回离开时,一定要来与我说一声,千万不要再像上回一样,叫我半月才等来一封信。”
肖臻歉意道:“你放心罢,我这回一定亲自来与你辞别。”他见外边天色已霁,便起身道,“子深,我们走罢,再晚些醉天楼就要没席位了。”
两人便说笑着,踏着湿润的青石板路,一路走去。路上人看到,只想这两位是哪家的俊朗公子,尤其里边那个,莫不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吧。
到醉天楼大门口时,天色已完全落了下来,月亮冰盘样挂在天边,万家漫起灯火,街市喧嚷。
肖臻正要踏上台阶往里去,谭子深却忽然阻道:“阿臻,我们不如还是在街边的小酒摊上饮上几杯。”
肖臻转头看去,见街边小摊如夜间明火,人声纷杂,客人三两落坐在夏夜习风中,闲散自在。仿若心有灵犀般,笑应:“状元郎可真是有意思,走了半天路,却要在醉天楼门口的无名小摊上喝酒。”
谭子深也笑了起来:“我们从前不就是这样。”
两人便临街随意挑了位置,叫了两壶酒,几盘小菜。
月光犹如一捧细细的银砂,从仙人的指缝间静静流淌下来,又经过看不见的云朵的筛落,便如雾纱一般,将大地拢住了。空中带着潮温的水气,道边的玉兰树散发阵阵雅致而迷人的香气。
醉逢笑处,肖臻的手松垮搭到了谭子深的肩上,声音朦胧:“子深,我来京城半年,还从未像今日这样开心过……”
谭子深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我……自然为娘亲感到高兴,可那不是我的生活。”
肖臻断断续续说着,脑袋快要枕到桌上去,发带也略微松开了些,唇齿开合间,溢散出一阵酒香。
谭子深轻轻捏住他的手腕,从肩上拿了下来,宽大的衣袖便在动作间自行褪开了些去,露出肌肤上引人的红痕。
他面色未变,只轻轻抚摸着那些痕迹,垂眼笑道:“我也是。”
肖见愈刚和人从醉天楼出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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