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少年的肩膀,可对方却蜷得更紧,这令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药是有点苦呢,但是喝完以后病才会好。”
说着,他将药放在床头柜上,坏心眼地用自己被杯壁捂烫了的手探到被子底下去捉萨尔的尾巴:“好孩子会有奖励哦,比如他最喜欢的蜂蜜软糖。“
没有回答,这回他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还不舒服吗?“他说着便伸手去帮对方揉肚子,却发现萨尔抗拒似的抱紧了被子。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去动你的尾巴,还请原谅啊。“
依旧没有回答,另一种可能性逐渐浮上了他的脑海:“是不是我刚才开光脑的时候吵醒你了?“他想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但手却被抓住了:“盖伦,你也那样觉得吗?”
而且对这次虫皇陛下赐下的婚约,霍尔内特家族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所以我想我们更应该向陛下表达我们的忠诚——这是他几分钟前才说出的话,现在他才回过味来,意识道这句话有多伤虫:“抱歉我之前说了过分的话,你是个很好的孩子,糟糕的是我才对。”
“知道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要问你有没有喜欢的虫吗?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伤害了——你相信有前世吗?”他轻声喃喃着,用另一只手去抚摸萨尔的头发,而后者也在此时翻过身来,棕绿色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的脸:“我让您感到负担了吗?”
“没有哦,你是个好孩子呢。”
“那您会喜欢我吗?“萨尔的声音里有了隐隐的期待,落进他的眼里,就好像是一大团猫球在自己眼前躺平,露出柔软的腹部,抬起清澈的棕绿色眼睛,信任地抱着他的手嘤嘤着请求抚摸,激起了他带着旋律的无尽怜爱,想要在渐渐升高的调子里好好抚摸那柔软蓬松的长毛,亲吻柔软的巧克力色肉垫,然后在最高的那个声调,滑脱的大提琴弓弦的破音时猛然掐住那甘美的喉咙……
幻想戛然而止,他及时收回了已经滑到数十年来思想禁区的脚步,正色道:“暂时还不行……我的喜欢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被说出来。“
一个含混的擦边球,干的漂亮,老兄。他在心里给自己方才的回答打了个八分,却发现萨尔眼里的期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自责的失落。
“别这么难过啊。“他试图补救:”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顶着萨尔的目光,他的舌头似乎变得有些僵硬:“我看到你中学时写的获奖作文上说,你的梦想是进入帝都大学,我本来订了今天的帝都大学游览许可证,不过现在看来可能去不成了。“
萨尔摇了摇头,好半天才问道:“您是在下周就要走了吗?“
他点了点头。
“恭喜。”萨尔笑得有些勉强,好在这次他总算成功抢在对方再次流露出那种让他心疼的表情前说道:“所以可以请你当我的陪读吗?”
“什么?”
“当我的陪读,和我一起去帝都大学——虽然只是分校,但他们允许旁听,就当是我补偿你的礼物。”他看着满脸惊喜的萨尔,忍不住也露出微笑:“生日快乐,萨尔。”】
萨尔的……生日?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清醒过来,盯着虚拟屏幕上的光影,慢慢地把自己和梦里的“自己”分开——那应该是属于盖伦伦诺瓦姆斯的记忆,而不是他这个顶替者盖伦可以玷污的。
在他面前的桌上散落着很多纸,还有一支黑笔用于做笔记,那些散落的白纸上记载的都是些杂乱且毫无头绪的陈年旧事:
萨尔.煤屑.霍尔内特,作为陪读进入帝都大学,因为其杰出能力被主校破格录取!
接下来是一连串显得无关紧要的摘抄,和一堆没什么大用的新闻混在一起,类似于作物的产量,明星的花边新闻,野生动物保护,如此等等过了好多页才有了一些稍显重要的东西:
“平民新贵“阿德里安将军意外死亡?其长子拒绝接受采访!
四分五裂!次子宣布放弃一切权力后离开,沃姆家族该如何面对危机?
雪上加霜!霍尔内特家族宣布婚约解除,萨尔.霍尔内特或将与巴托弗莱大公之子订婚,沃姆家族次子究竟该何去何从?
相信虫间有大爱——据可靠消息,萨尔.霍尔内特不顾家族反对与落魄公子盖伦伦诺瓦姆斯同居,后者在从家族净身出户后于古董店工作……
盖伦伦诺瓦姆.沃姆疑似失踪。
又翻过跨度长达数年的无聊新闻,然后是一条有用的旧闻:
缘分还是隐情?新近在议会中崭露头角的沃姆家族次子缘何得到当今虫皇雌君赏识?
告示:盖伦伦诺瓦姆斯.小熊星.G.沃姆议员将于今年八月初与萨尔.煤屑.霍尔内特上将完婚。
Q.帕皮里奥仍然在逃,请广大帝国子民留意:据悉,有着‘皇血破茧’之称的前皇子Q.帕皮里奥被指控与当今太子M.帕皮里奥的雌父,当今虫皇的雌君之死有关连,其本人拒绝一切采访并在之后的庭审中打伤巴托弗莱大公,且在之后的押送过程中逃脱。
将这些笔记整理好后,他看了看今天的日期:8月8日。
明天就是萨尔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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