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乔逸之听得心口一酸。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自己都不太知道了……
他就这么被姜凌带着走了一小段。
下了车库，走到车旁边，才想起自己这个状态很不合适开车。
他今天，为了和姜凌有一个安静的二人世界，连司机都没有叫。
这一下……
“怎么了？”姜凌停下脚步问他。
乔逸之想了想，没能找到什么理由，只能直说：“我……状态可能不太合适开车。”
姜凌反倒立刻帮他找好了理由：“噢对，你刚刚吃了酒心巧克力，小心被查酒驾，还是我来吧——你地址给我……”
“等等，”乔逸之拦了他一下，“你什么时候会开车的？”
“老早的事了。”
“我怎么不知道？”
“小事呀，美国拿驾照那么容易，不值得一提吧。”
“等等，”乔逸之又拦他，“国外驾照不能在国内开车……”
“国内的本子我也有。”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姜凌皱眉想了一下：“不太记得了……哪一次会过来参加什么会的时候顺便考的吧——怎么？不放心我呀？车贵，担心我碰坏？”
“那怎么可能，车什么的无所谓，我是担心你刚回来，路不熟……”
“看导航呗，而且这个点人不多了。”
“那行。”
乔逸之爽快地掏出钥匙递给姜凌，自己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座。
两个人熟识以来，这还是乔逸之第一次坐姜凌开的车——之前要么是乔逸之叫司机，要么是他自己开车带姜凌。
他靠在车窗上，转头看开着车的人，这个视角看过去，感觉和以往不太一样。
明明是熟悉的脸。
却意外地觉得有些陌生。
“怎么？”姜凌感觉到他的视线，趁着等红灯的时候回头问，“我开车的技术还行？”
“普通城市道路上开轿车，哪儿看得出技术？你要想展示技术，我车库里有超跑……”
“那可不必了，”姜凌只当他是玩笑，便跟着也笑，“我还要留着命搞科研呢，在做出成绩之前，可不能碰这些危险的东西！”
乔逸之偏头看着姜凌的笑脸。
人生中，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清晰的认识到：
姜凌离他已经很远。
在他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姜凌自由自在的成长着，所有的变化——习得的技能、获得的成就、新的人际关系……都与他无关。
他自以为，靠着他的努力，可以一点一点地接近，重新回到姜凌身边。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自话自说地痴心妄想罢了。
在姜凌现在的世界里，他的定位始终不过是一个朋友。
普通朋友。
或许比平常的同学要更熟一些，不过也就如此而已。
姜凌人生的未来规划中再也没有他了，但他的未来规划里，却全都是姜凌。
这个认知，像是一滴黑色的墨水，落在他的心上，把他的心尖戳开一个黑色的空洞。
姜凌每说一句话，这个空洞就更扩大一点——
因为姜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都在反复强调着同一件事：
我们两人已经没有任何作为爱人，携手终生的可能了。
还能是朋友。
但作为朋友的关系再好，也只不过是朋友了。
***
“你……爱她吗？”
他们到了预定的乔逸之的私人小酒馆。
聊了许多天南地北的话题之后，乔逸之终于鼓起勇气，装作不经意似的提到这个话题。
“这个……”气氛使然，姜凌已经陪着乔逸之喝了一两杯，他酒量并不好，已经难免有些迷糊，反应也没有平常快，迟滞了许久才开口——然而一旦开口，说说的话却比平时更加坦率，也更加锐利真实，“这个世界上交往也可以有很多种吧……并不是所有的人，在最开始交往的时候就已经很爱了吧？有很多人，在确定关系的时候，甚至都不是特别了解对方，是在不断交往的过程中，越来越了解，感情才渐渐加深的嘛……”
乔逸之听得心口直抽疼：
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个话有多讽刺呢？——简直像是在描述当年的他自己。
其实还没有开口询问，就差不多已经猜到结果：他见过姜凌把人放在心上的样子，当然知道，姜凌如果真的喜欢，可以比现在做的好得多——细致得多，也温柔得多。
他只是有些难过。
姜凌也变成了“到了年龄就试试”的普通人，而让姜凌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姜凌是一个死心眼的人。认定了方向，就会一直走下去。
哪怕现在并没有那么喜欢，但以他的性格，也绝对能做个好男友，而且，有极大的可能，会继续的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到他身边。
“既然是这样，”乔逸之刻意的用一种像是玩笑一般的口吻问，“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考虑回来找我？”
“乔少你开什么玩笑？”姜凌当真哈哈大笑起来，“不是你自己说已经玩腻了吗？”
“我什么时候……”
姜凌笑得更开心了，像是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很有趣的事：“哇，乔少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视频都传出来了！”说着还饶有兴趣地站起来，颠颠倒倒地表演了一段“乔少醉骂”。
毕竟是姜凌。
做什么像什么。
连乔逸之看了都要忍不住笑出来。
可笑着笑着，鼻子就酸了——他想事情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究竟自己是犯了什么太岁呢？
真心的时候从来没人明白，开句玩笑，全天下都知道了。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合适做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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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停了这么久。让大家久等了。会尽快更过虐的部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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