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仿佛一句严寒咒语。
姜凌只觉得当时就从头发梢冷到脚趾甲盖,一直到骨髓里都浸透着寒气……整个人宛如被冰冻一般,愣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
乔逸之立刻察觉自己说错话,别忙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姜凌根本等不及他把话说完,直接把他一把推到旁边,冲到最近的垃圾桶旁,开始呕吐。
那之后,无论乔逸之怎么道歉,又或者好言相诱哄,姜凌的反应都只是悻悻的。
虽然没有到翻脸的地步,但绝对称得上是“非暴力不合作”了。
乔逸之人生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冷战”。
之前的“恋爱”——如果那些中学生过家家的经历也算是恋爱的话——无论对象是怎样的女孩子,相处起来总归是利落又干脆,开心就是笑,不爽就吵架,再不行就分手。
从来没有像这样进退维谷。
他时常想,哪怕姜凌生气了骂他一顿,都比这样不冷不热的强。
“哦?是吗?”姜凌听到了他的诉求,“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不是爱好……”乔逸之耷拉着脑袋,像一只在泥地里把毛弄得脏兮兮于是被关在门外的大型犬,“我是觉得……如果你心里不舒服,骂我一顿,比现在这样一潭死水要好……”
“你觉得我现在是一潭死水了?”
“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乔逸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他发现现在,不管说什么,仿佛都能踩到让姜凌生气的点。
“阿凌,”他愁眉苦脸,“你这样我好难和你说话……我偶尔……也会觉得有点辛苦的。”
“谁不是呢?”姜凌微微勾了勾唇角,“你如果想被骂,或者想吵架,还是往后稍稍吧——眼看期末了,你不是为了学习来的,但我可是很认真的想学、还有论文任务的。这种时候,我可没有力气,分神管别的事。”
“对不起,我其实不想……”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姜凌不等他说完就打断,“如果你觉得有错,就好好反省,下一次不要再犯。不要每次都‘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话说出口之前,多想一下为什么要说,也想一想怎么说吧。”
话说到这种份上,就算没有翻脸,也基本是“关闭谈判通道”了。
乔逸之彻底地没了办法。
只能每天继续像不知怎么才能讨主人欢心的小狗一样,前前后后地跟在姜凌身边。
姜凌说了好几次:“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下成绩!”
“都期末了,好好复习去。”
他也不为所动。
直到姜凌认真有点不高兴了,问他说:“如果你考试考不过,被取消交换资格怎么办!”
乔逸之才赫然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连忙夹着尾巴,乖乖地把生活的重心重新放到学习上——
但一边复习,还是难免一边发愁:他是交换来的,如果不能取得推荐,尽可能获得在这里读研的资格,那么他所拥有的时间,前后只有一年。说是一年,其实掐头去尾,也就两个学期、10个月左右……
现在,第一个学期,眼看已经到了末尾。
可他和姜凌的关系还是这样不上不下的……
“啊……”乔逸之这么一算,就忍不住痛苦地抱头哀嚎。
后悔之前目光短浅、恋爱脑,没有好好学习,争取给教授留下好的印象,好拿推荐申请其他的offer。
也后悔自己对于感情的处理方式太过粗糙、不够小心细致——他和姜凌事情,因为之前的历史遗留问题,本来就脆弱敏感,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呢……
他知道问题所在,却想不出解决的方法,就算偶尔灵光一闪,也不敢再轻易尝试……
只能照姜凌的说法,姑且先把面前的期末考对付过去。
姜凌不太搭理他,他怕姜凌生气,既不太敢联络其他朋友,也不敢随便去各种活动玩,竟难能可贵地平心静气,被迫认真地度过了期末这段“修罗场”。
成绩出来,充分反映了他的努力程度——虽然不像姜凌那样表现完美,却也颇称得上是表现优异了。
这可大大地出乎了姜凌的意料:“你要认真起来,还挺能学的嘛?”
最近姜凌对他愈发爱理不理。
乔逸之找话题搭话,都是说三四句,才勉勉强强听得到一声回音。
此刻忽然主动开口,而且还是表扬,乔逸之立刻开心得跳起来,尾巴都要把天花板捅个洞:“那必须的!你当年留给我的笔记,我每一条都倒背如流,连写在课本什么位置我都记得——后来我跟着你的办法做笔记,虽然没有办法做得像你那样细致、那样好,但对付这一些普通的考试,算是没有问题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挺有天赋的。”
“嘿!”乔逸之愈发得意,恨不得在原地转圈圈。
“既然有这样的天赋,”姜凌托着腮问,“为什么不好好选定一项专业……”
“因为没有必要啊……”乔逸之回答得超自然,“家里的财产,有我姐管,其他的东西,钱都可以买到,我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何必那么辛苦去——啊,”他忽然顿了一下,紧盯着姜凌问,“如果我有一个正经的目标,你会觉得我比较好吗?”
“啊?”姜凌被他这个思路弄得哭笑不得,“这是你自己的未来,你得自己做决定。不能为了我喜欢不喜欢就……”
“可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人生的未来本来就不是这个样子,我原本过的是那种一眼看得到头的人生,就躺在钱堆上混吃等死,”乔逸之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什么执着的东西,也没有为了什么争取过……所以……诶?阿凌?你要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姜凌用手捂住耳朵。
胡乱地摇头又点头,许久才放开手:“没有不喜欢。”
乔逸之生怕什么地方又惹他不高兴,还是不太敢随便说话。
却没发现,姜凌耳朵边还残存着羞红。
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重新缓和下来。
乔逸之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总算松了一口气,长久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兴致勃勃地问姜凌,放假期间要不要一起回国?
姜凌原本有些犹豫。
但听乔逸之说,父母和外婆的墓,他一直都托人照看,便决定还是回去一趟好——当年那样急匆匆的离开,过后都不曾回去,父母和外婆总也见不到他来扫墓,恐怕难免担心。
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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