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光电梯垂直升起,等待到达顶层的23秒间,祝生倚着透明轿厢壁,无名指节在玻璃上均匀叩击。
笃,第五声后,梯门开启。
距离Fixa正式营业时间尚有一个半小时,但会所内已然十分忙碌。祝生出现在大厅的那刻起,沿路的侍应生与小公关便开始迭声招呼,直到祝生步入私人休息室。
这是祝生在fixa的最后一天。自他退行的消息传出,往日旧客纷纷光临,让祝生本就拥挤的日程更加火爆,营业连续三月一骑绝尘,时隔两年,再次重回会所头牌的盛况。
祝生在休息室中换上衬衫与西装,腕间一只经典款三问。他在全身镜前作着最后整理,眼神却穿过镜像漂游,想起两小时前的于书楠。
“哎呀你看我肚子上的肉~”于书楠撩起T恤,给祝生看他白花花的肚皮,“能捏起来了。”
祝生瞟一眼,“很可爱。”
“看来是最近的菜谱太可靠了,我吃好多。”于书楠鼓起嘴巴抱怨,“口味都重了。”
祝生正忙着与各路人马回复消息,干脆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手覆在于书楠的小腹揉捏,又软又绵的手感实在令人陶醉,“小棉花糖精。”
于书楠在他脸上啵叽一口,“胖了就不是妖精了。”
祝生将他双腿环在自己后腰,单手托着他的臀起身,就这么走到卧室,“瘦得这么可怜,哪来的胆子说自己胖。”
于书楠嘻嘻笑着,“真长肉了你才不会这么说呢。”
祝生在他侧脸印下一吻,“健康就好。”
本来是要将于书楠抱到床上休息的,但小妖精却硬要缠在他身上不肯撒手,“哎呀你马上又要去上班了,给我抱会嘛。”
祝生这边的消息基本回复完毕,听到于书楠撒娇,也就干脆放下手机,对着怀里的人安慰,“明天开始就不会了。”
于书楠哼唧,“你到底做什么的啊,晚上和你睡一觉怎么这么难。”
“陪酒。”祝生看着他,语气一如寻常。
于书楠似乎反应了一下,之后才慢慢绽开笑容,“咦,那怎么能换成白班?”
祝生摸着他的脸,“工作换了。”
“哦……”于书楠竟然是有点失望的样子。
祝生乐了,“想什么呢?”
于书楠撇嘴,“像是刚捡到水果店券就发现有效期过了的感觉。你不懂,人类的感情不能相通。”
祝生觉得他可爱极了,“那该如何?”
于书楠似乎是很嫌弃这个问题,“笨死了,就是这样才会有魅力呀。”
“这下我不是无趣老男人了?”祝生戏谑。
于书楠耸肩,满脸都写着“这还用问?”,得瑟的很。
想到这里,祝生在fixa的休息室不禁再次失笑。
敲门声起。liam起身.
表演与庆祝活动中的面孔有不少是演艺圈内熟悉的脸孔,印着硕大logo的礼物堆叠在水晶灯下,在暖黄灯光下也有五彩斑斓的热闹。昂贵的香槟和干邑白兰地被一瓶瓶打开,短短五小时内,女客的消费力一如既往地惊人,光酒水花费就近百万。
践别派对的男性面孔不多,大多处于身份考虑,且祝生自两年前隋怠后,客人开心依旧、成就感不足,因此客户群体也逐渐偏往女性。
所以派对上出现的俊秀青年便格外夺目。
欢乐气氛走近终点,客人一拨拨离开,偶有握着祝生的手泪眼涟涟的,也被熟练的甜言蜜语哄开颜,如从前的无数个深夜,携愉归家。
隽秀青年一直留到会所关门。等祝生换上寻常衣物从电梯口走出时,看见了等在旋转门口的人。
青年在整个派对中只是慢啜杯中酒水,冷眼见他被男女围绕,不说话也不靠近。现在得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便上前与祝生交谈。
“恭喜。”
祝生下意识看腕间的手表,两点十七分。
青年见他不说话,也并没觉得恼怒,反而用更柔和的语气询问,“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祝生。”青年拉住他的胳膊,“对不起。”
挣脱的动作顺畅利落,祝生继续往停车场走去,“没事。”
青年仍不放弃,“祝生,你自由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祝生似无所觉,远远遥控车门。
“那至少还是朋友!”青年终于急躁起来,他快步拦在祝生面前,“你说话!”
祝生停顿的时间很短,直接从侧边绕过坐入驾驶位。
车门卡入五根手指,“为什么不能是,我道歉了……”
一声闷响后是男人的哀嚎,祝生再一次关闭车门,离开这片奢靡的金碧辉煌。
于书楠让祝生下班后到他那去。祝生在三点零五分拧开指纹锁,看见客厅亮着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沙发边出现,于书楠正抱着他那条柔软的毛毯看电影。
“哎呀让我看看~”于书楠连鞋都没穿,赤脚跑到玄关接他。
祝生眼见他兴奋的脸被失望浇灭,于书楠恨铁不成钢,“皮草呢,戒指呢,手链呢,发型呢妆容呢,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呀!这下我还看什么!好气!”
“那家你喜欢的冰激凌店还在营业,排队的人不多。”祝生将外套挂在衣架,将手中的保温盒递给他,“荔枝味。”
于书楠不好意思在脸上显现毫无过渡的情绪变化,哼了一声,“你看看你,笨就算了,还坏,就等着我长肉呢。”话是这么说,手里接过的动作倒是一点不带耽搁的。
“吃一点就放冰箱吧,晚上太凉。”祝生拥着他走入客厅,“等会快些睡觉。”
“小气又罗嗦。”于书楠打开保温盒,看见是淡粉色的三颗球,急忙挖了一勺放进嘴里,五官都被冰得缩起来,“吼吼吃啊。”
“要是第二个球被动过,我就帮你把剩下的全解决了。”祝生伸手捂他的脸,也是凉凉的。
于书楠连瞪人的表情都做不好,干脆用脚趾狠狠拧他的小腿,然后跑到客厅,慢慢吃掉一个球,再小心翼翼放入冰箱,乖乖地去卧室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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