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也懵了,一头雾水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不要——”蓝玉没有动,喉头却泄露心声。
不管在心里告诉自己多少次,那是穷奇,蓝玉始终无法将温若寒视为上古传说中的凶兽。
穷奇离他很遥远,可以是一个意象,一副古画,一口谈资,可温若寒却是与他日夜纠缠过的,活生生的人。
至今他仍没有忘记,温若寒躯体的灼烫。
幽独琴和那些历久弥新的回忆,时刻提醒着他,那些纠葛都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何止是蓝玉,金光瑶的心也七上八下,他希望温若寒能干掉毕废人,但干掉毕废人以后怎么办?
金光瑶真不知道呀!
说话间,十二把铜刀已一齐向棺中血肉之躯斫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交汇于刀丛上,这时,魏婴乍然喊:“金光瑶!他只能感知到活物!提醒他!”
铜刀霍然落下,金光瑶惊恐大叫:“温宗主,刀在上面!”
轰!
棺中红光蓬然。
刀锋距离黄金面具只有寸余,铜人动作僵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铜刀顶开,铜刀断成碎片,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又一声雷鸣般的巨响,野兽狺叫,整座小岛随之颤抖,十二个铜人双脚离地,被无形的力量拽上天,又重重掼倒在地,有两个铜人受伤最重,竟然头身分离,头颅满地乱滚,没了头的身体则满地乱爬,寻找头颅。
修士们此时的心情难以言喻,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果然,温若寒另一只手臂也抬起来, 似乎试图坐起来,人群立马往后撤了一圈儿。
温若寒身躯一动,身上就浮现一圈圈儿链条般的银色咒文,寒光于他周身流转,温若寒猛烈挣扎,双臂又软趴趴垂下,躺回棺中,依然不安分地动个不停。
原来除了炎阳镜和金刚罩,温氏对温若寒还有后招。
众修士登时松了口气。
温暮却说:“这镇压邪灵的封印,困不住他多久。”
话刚说完,一道黑影倏然浮现在棺材边,金光瑶双目圆睁:“袁福生!”
他差点儿忘了,这小子会神行步,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袁福生站在棺材边,手中金光耀目,好似持着一轮太阳。
炎阳镜不知何时,已到了他手中。
袁福生的神情很冷,冷得不像他,他终于有一刻是像父亲的了。
他把炎阳镜往温若寒胸口一按,炎阳镜放出万千金光,众人不由以手挡脸,待金光散去,温若寒已安静下来,又成了一具死尸。
而袁福生瘫坐在地,目光呆滞,似乎是吓得腿软了。
“袁兄弟!干得好!我收回方才的话,你有种!”
玉衡子率先打破沉默,老泪纵横,简直要抱着袁福生亲一口。
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袁福生转过脸,对金光瑶笑了笑,说:“瑶哥,我真怕你了。”
一道亮蓝剑气飞来,袁福生侧身一躲,斜眼一看,蓝玉正拿剑尖对着他,冷声道:“不要试图控制堕神,那是玩火自焚。”
玉衡子掠过来,颇为自得地用手指轻扣金棺,笑嘻嘻道:“有你这个小呆子……啊不,老呆子在,还怕他不听话吗?”
金光瑶心里咯噔一下,连道不好,玉衡子竟知温若寒与蓝玉的关系。
他望向蓝涣,蓝涣神情严峻,显然也听出玉衡子弦外之音了,却严厉地对他说:“你老实待着!我自有办法!”
金光瑶被蓝涣一凶,脖子一缩,不敢动了。
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惧怕蓝涣多过聂明玦,在蓝涣面前,一直不敢造次,以前连和薛洋说话,都不敢让蓝涣看见。
蓝玉无喜无悲,平静地说:“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带走他。”
那些身外之事,已不值得他在乎。
冷冷的雨滴落下,衣衫冰冷,蓝珀神情扭曲,几乎要哭了,他偏过脸,不愿再看这一幕。
“还有我……”蓝愿拖着满身伤过来,他几乎已站立不稳,却仍倔强地挡在蓝玉面前。
玉衡子笑问:“年轻人,你这又是何必呢?仙门杀了你全家,咱们把你家宗主放出来,不正好为温氏复仇吗?”
此言一出,又引得一片喧嚷议论。
金凌攥紧了剑柄。
他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身份一揭开,往后蓝愿还如何在修仙界立足?
蓝愿昂然傲立,俊颜上岐山温氏标志性的张狂暴烈显露得淋漓尽致,他眉目狰狞,对玉衡子一字一句道:“岐山温氏,并非被仙门所灭。”
玉衡子疑惑了,诚心诚意地问:“那是被谁所灭?”
蓝愿冷笑:“除了温氏自己,谁能灭了温氏呢?”
玉衡子怔了怔,然后拊掌笑道:“好一条小温狗,够狂!我喜欢!”
尾音未完,袖间青光飞转,凛冽寒气朝蓝愿面门席卷。
同一刻,金光瑶喉间逸出短促惊呼,却不是因为玉衡子的突然袭击,而是因为,金棺中飞出了一道炽烈的火红剑光。
是太一。
金光瑶抬眸,正看见蓝涣袖下并起的两指,指尖一簇烈焰,正熊熊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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