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戴寒。”讲台上的文学老师只喊了一声,便把手里那张卷子放在一边,想也不用想,那个座位八成是空荡荡的。
像顾戴寒这样出类拔萃的差生,早就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连校长的五指山也能钻个洞跑出去,总之,谁管她谁就是有病。
人/民教师就算再有责任感,也犯不着非要找气受,拜她所赐,第三年级几个新老师的“世界如此美妙大法”已趋于大成。
文学老师瞅一眼顾戴寒的零蛋大作,眼不见心不烦地挥挥手:“江舲,帮她拿桌上去。”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他感到有丝不对劲,江舲这小丫头虽然与顾戴寒狼狈为奸,但平日里还是蛮听话的,总不至于不理会他。
“江舲?江舲呢?”他问着抬起头一看,江舲正趴在桌上睡觉,她黑发里挑染的那缕蓝紫色很扎眼。他连叫了三声,睡得正香的女生纹丝不动,他霎时间感到面子挂不住了。
文学老师走下讲台,吸着小肚子穿过逼仄的过道,来到江舲面前。他伸手拍拍江舲的肩,不想这一巴掌拍了个空,他的手穿过她的身体一下拄到了桌上,这一下猝不及防,害得他像个傻子一样举止怪异。教室里,低低的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
这压根就不是江舲,不过是个投影出的全息影像罢了,老师气得地中海旁的森林全部拔地而起:“笑什么笑?先上自习!”
他撸/起双袖,气势汹汹地往外走,他今天绝对不会放过这两只小兔崽子。
始作俑者顾戴寒同学此刻正走在大街上,再三安慰江舲“那投影可/逼/真了,毛都能给你投出来,不会有人发现你逃课的”,尽管如此,江舲还是有些心慌。
看她心不在焉,顾戴寒立即补上一句:“放心,没人那么无聊非要叫你起来。”
顾戴寒说这天挺晴的不用带雨伞了,大雨应声而落;顾戴寒说还有好几天才考试不着急复习,考试提前的通知后脚就进了教室;顾戴寒说我觉得这女主角真长命,下一集女主就光荣暴毙。
照顾戴寒这嘴的开光程度,江舲觉得自己八成是凉了,她打开手戴终端看看,同班同学的“好心提醒”果然已经到达。
“你如果是个哑巴,这个世界一定很美好。”她靠着行道树,就差朝着顾戴寒翻了个白眼。江舲穿着辉爱女高的墨蓝色校裙,天鹅绒、半高领、修身剪裁、裙摆将将及脚踝,完完全全符合辉爱所倡导的简洁大方、优雅高贵。
江舲是典型的辉爱女孩,她一尺六的纤腰常年如此,背总是挺得笔直,两只手安静自然地交在身前,修长纤细的脖颈上是小巧精致的脸蛋。
作为一所招收和培养上流社会女孩的学校,辉爱培养了不计其数的名媛淑女,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顾戴寒,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顾戴寒穿着和江舲一样的校裙,翘着二郎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校配白袜高一只低一只,昂贵的小皮鞋鞋尖被踢得掉了几块皮。
更令人瞩目的是她那一头炫彩绿光森林,又短又卷又绿的头发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乱蓬蓬各朝各边,一点也不想服帖地呆在她脑袋上。
江舲不过染了一缕紫毛已然是无药可救,顾戴寒此种天雷滚滚型在辉爱百余年建校史上也算是旷绝古今,入学三年,如果隔三差五没有关于她的通告批评,那么一定是学校广播被她拆了。眼看还有三个月就要毕业,校史上第一个“辉爱之耻”总算要被送走了。
顾戴寒听见江舲揶揄自己,转头说了一句:“既然选择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江舲忍在心里那个白眼彻底翻出来了。
顾戴寒没有理会她,快速地划了划手上的通讯终端,很快透明的终端屏幕上弹出一张脸来。
“傅愈,你快点啊,等会儿游览园排长队了。”顾戴寒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公子哥便答道:“快了快了,在拐了……”
电话还没挂断,通讯终端和大街上同时响起了跑车的轰鸣声,一辆红漆跑车放着动次打次的车载音乐,一路火花带闪电疾驰而来。
顾戴寒站起来招招手,红色跑车精准地停在了她面前。驾驶座上坐着傅愈,他二十出头,黑色的头发剪的很短,但凡剪这样普通发型的男生,不是平庸至极,便是英俊到不需要坠饰。
傅愈是后一种。他白净的脸庞骨骼如刀削斧凿一般,消瘦脸颊上两道棱角分明的线,深邃眼窝上下是浓眉和光芒耀眼的漂亮眼睛。
他不苟言笑时的脸总是令人联想到“精英”或是“天才”这样的词汇,可惜他眉毛一挑便打破了这种联想:“哟,江大小姐也去?”
江舲还没有回答,顾戴寒已经一把拽开车门:“别哔哔赖赖了,赶快上路。”
“你拽轻点!不是你的车不知道心疼啊!”
“坏了大不了给你换一个,傅愈你烦不烦?”
“你俩好烦。”
傅愈载着顾戴寒和江舲,一脚油门到底,车子直接蹿了出去。马蜂过境一般的声音在街上响起,路人早已见怪不怪,不就是三个二代飙车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江舲不惜翘课也要跟着顾戴寒来的地方,正是星宜游览园,听说是个跨星系游乐公司,前些年跨到了光海星系来,在光海系最大的噩星上建了这座游览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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