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所带来的惊喜每年只会维持了开头几天。余下的日子对叶瑞忻来说就是一种煎熬。在港城习惯了漫长夏日的叶瑞忻并不适应这样的寒冬冬天。能不出门的日子,他就躲在温暖的屋子里,绝对不迈出一步。
如此一来梁霄就难免多了不少的事情,好在最冷的时候叶瑞忻回了香港。不久梁修也从国内来了美国,梁霄离开了公寓回家过年。
到家难免回报学业的近况。在和父亲整整一个下午的沟通之后,轮到了一家人在餐桌上的闲谈。
梁霄之前就和家里人提过关于公寓改造的事。那时候在询问了叶瑞忻的一些简单情况后家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尤其是梁霄的妈妈觉得这样很好,两个人一起住也多少有个照应。让梁霄有机会也可以让同学来家里玩,还说叶瑞忻没有家人在这里,要梁霄多照顾一下。
饭后梁修到梁霄房间里坐了会,梁修关怀的笑容让梁霄略有些不安。
“哥你想说什么?”
“有没有交女朋友?”梁修倒也开门见山。
“没有。”
“没看的上的?”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梁修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梁霄身旁。搭着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千万不要因为学业误了恋爱。”
“……”
这样的建议让梁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下个学期很快就到了,梁霄比叶瑞忻早回公寓。等叶瑞忻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复课。
叶瑞忻回港的后遗症就是——普通话的明显退步。每当这时候,梁霄都会笑他舌头捋不平。不过这样的情况总会在一周后得到缓解。
“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请进”,梁霄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有没band-aid?”
[band-aid,创可贴。]
梁霄闻声看去,叶瑞忻整个人湿漉漉的站在自己面前,浑身上下,只有腰际的白色浴巾,松松垮垮地围着。
心跳以梁霄可以体察的速度加快着,立刻低下头,目不斜视。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梁霄说道。
叶瑞忻低着头检查着手指上伤口的深度,他并没有察觉到梁霄的面红,催促道:
“你有没?快点啦!”
梁霄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药盒里的创可贴,看也不看地递给了叶瑞忻。然后回到书桌前,实现再也没有离开过手里的那本书。
叶瑞忻撕开创可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水滴从他新染的栗色头发上滴落节奏。叶瑞忻近在咫尺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呼吸都清晰无比的从各种感官传递到梁霄的大脑。
直到叶瑞忻把伤口包好,梁霄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同一个单词上。
“我们都是男人来的,你惊什么!”
叶瑞忻的声音带着戏虐,他说索性坐靠着梁霄的书桌旁。白色的浴巾离梁霄大约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
“Dr.Liang,你这样怕丑以后怎么给女病人做手术。”
梁霄根本不朝叶瑞忻的方向多看一眼,根本只字未读的书页被梁霄利落地翻过,伴随着冷漠的一句:
“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走先啦!Dr.Liang.”
说着,叶瑞忻起身离开书桌,带走了桌上创可贴的包装。清脆的关门声,让整个房间恢复平静。梁霄看着书本上不带任何感**彩的医学名词。无比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
梁霄是学医的,他可以一字不差地背出所有生理上心率过快的原因:体力活动、食物消化、情绪焦虑、妊娠、兴奋、恐惧、激动、饮酒、吸烟、饮茶等等。
梁霄可以用排除法分析每一个诱因,却无法找到此刻的真相。
叶瑞忻的头发,在书桌上留下了几粒水滴。俏皮地在台灯的暖光下闪烁。
梁霄至今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的所有细节。
房间里过了37分钟才散去的叶瑞忻沐浴露的海洋气味,《The Marck Manual》在第196页停留了48分钟。
那天,是梁霄第一次无法静心看书。
那个晚上的悸动就像一滴不小心落入水中的龙舌兰。它溶入水中,若有若无。又有着鲜明而确凿的真实感。
这样的感觉常常会出现在与叶瑞忻独处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悄然出现,让梁霄措手不及。
好在随着天气的转暖,学校的活动也多了起来。叶瑞忻有社交圈比梁霄大得多。很多时候他并不在公寓里,而最近叶瑞忻就算在家房门始终关着,并不长出来走动。
梁霄知道叶瑞忻在学跳舞,却不知道他究竟学得如何。但有一点梁霄可以确定,在叶瑞忻没有学到精通之前,他不会出关见人。
这段时间与叶瑞忻的较少交集让梁霄自在许多。比起偶尔想起他的落空,梁霄更害怕被叶瑞忻看出自己的不寻常。
嗒...嗒嗒
嗒...嗒嗒
听到钢笔有节奏的敲击声,梁霄才发现自己正跟着隔壁房间传来的音声打节奏。
叶瑞忻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慢三拍,快三拍的曲调,伴随着他的脚步声就这样融在了整个春季里。
比起叶瑞忻活跃而充满弹性的作息安排不同,梁霄的生活规律除了每个学期根据课表的变动微调之外,他很少有特殊安排。
梁霄要找叶瑞忻,需要打电话。但叶瑞忻要找梁霄,他喜欢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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