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得太快，连韩笠也有些哑然。接着，他不小心笑出声，却见发懵的裴晏禹因他的笑声而如梦初醒，满眼愧疚和不甘愿地低下了头。
韩笠用手帕将手擦干净，嘴上却不忘亲吻仿佛做错了事一般的裴晏禹。
裴晏禹微微一愣，也不管自己有多不整齐，立即像逃难似的，再次拥住他，主动地和他交换充满温情和讨好的吻。
“小朋友。”韩笠松开手，手帕落到了地上，他一边吻着裴晏禹，一边帮他整理裤子，轻哼道，“下次要学坏些，也帮帮我。”裴晏禹怔了怔，低头看着他帮自己重新扣上皮带。起先的太松，韩笠又往里扣了一个。他怔忡地看着，点了点头：“嗯。”
“乖。”哪怕见到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吻肿了，韩笠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将吻覆了上去。
回到家里，韩笠才发现自己出门以前忘了关窗户。他坐在临江的落地窗户旁，秋夜里凉爽的江风扑面而来，江面波光粼粼。
韩笠喝着仍冒着冷气的啤酒，很快便周身冷却。
月华如水般洒在江面上，广阔的江面连着天际，又依稀可见江水的对面是万家灯火在深夜里星星点点。
在他不甚清楚的印象当中，江的对面似乎就是裴晏禹的学校。
想到这个什么都不会的穷学生，韩笠不禁轻声笑，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拿起收到信息的手机，打开一看，是裴晏禹将钱转到了他的账户上，写的附言是：谢谢你。
韩笠看得讶然，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不自觉地哼着先前裴晏禹在酒吧唱的那首曲子，一边喝啤酒一边编辑回复的信息。可不知为何，韩笠犹豫了片刻，拿不定主意要说什么。
他想了想，笑着回复道：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光顾。
过了一会儿，韩笠的手机收到了裴晏禹的回复，又是那个字：嗯。
看着这个字，韩笠又想起了裴晏禹在他的臂弯里忐忑又期待的样子，笑容里无奈的意味更深了一些。
他回复了这段对话里的最后一个字：傻。
自从那日和韩笠在古渡口分别以后，裴晏禹所过的生活与他原本预想中的没有太大区别。
他一日三餐吃着十分节俭却充饥的馒头包子，照旧每天在课后和业余努力学习。
为了避免在食堂里遇见杜唯秋，裴晏禹从不在食堂吃饭，而是一个人窝在宿舍里，一边写作业一边啃馒头。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生活不能一直过下去，那日别后，他再没有在打工时遇见韩笠。好几次，裴晏禹想过联系他，可又想不到其他缘由。
那天在酒吧里，裴晏禹在唱歌以前曾说将那首歌送给他的朋友，然而他并不知道韩笠是否也把他当做朋友。
或许算是？哪怕没有上次的约会，他们往常在便利店里的相见也算得上是有数面之交的友人。裴晏禹不知道自己现在之于韩笠究竟是什么人，如同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看待韩笠一样。
韩笠还在每天做那样的工作吗？裴晏禹看着手机里的信息记录，不由得想。
那句韩笠说的玩笑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裴晏禹无从分辨，可他总在看到这句话时想起韩笠的脸。是韩笠的脸。
为了这条信息里所提到的“下次”，裴晏禹又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家教的对象是个上中学的女孩子，约定每个周末的两天裴晏禹到她的家里给她补习功课。这份工作不辛苦，薪酬对裴晏禹来说已经十分可观。
他估摸着自己再过一个月就不需要过如今捉襟见肘的生活——只要他不再见到韩笠。
然而，一个月后，裴晏禹又见到了月圆。
他恍然之间意识到自己竟然一个月没有见到韩笠了，反倒是在学校里遇见过杜唯秋一两次。杜唯秋的妻子就要临产，裴晏禹每次见到他，他都是神色匆匆。
拿到家教薪水的第一天，裴晏禹在食堂里吃饭，见到橱窗里售卖的糖醋排骨。他想了想，在吃过饭后用自己的便当盒又装了一份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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